那晚,姑姑千叮嘱万嘱咐,“明天爷爷来了,一定不要说叔叔去世了,胡乱编个理由也行。”我点点头,是啊,如果爷爷知道叔叔去世了,那该有多伤心啊!
第二天,爷爷来了。不知怎么,我心中充满了犯罪感。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心里忐忑不安。
“瑶瑶,成绩怎么样啊?”爷爷笑眯眯地问我。
“还可以,语文九六点五,数学九九。”惴惴不安的心始终难以平静,我简直不敢看爷爷的眼睛。
缓缓抬头之时,看见笑逐颜开的爷爷正喜滋滋地望着我,他拍拍我的脑袋,“长大了,长大了……真不错。”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望着爷爷的眼睛,看着他的笑容,我真的不忍心将这么残酷的事情告诉他。良久,我才从嘴边挤出一句话,“您在敬老院住的好吗?”
中午吃饭,又不见叔叔的身影。爷爷急了,“怎么,小兵不来了吗?”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红润,眼角的皱纹显得更加苍老了。
“是否要告诉爷爷呢?可是,可是他会接受着残酷的现实吗?不可思议吧……儿子,儿子竟比父亲病逝得早!好吧,告诉他又无妨,反正又改变不了现实,顶多也只是又多一人伤心罢了……只能包得住火吗?躲过了初一,还有初二呀!”心在害怕,在颤动。
“怎么,在宁波还没下来吗?”爷爷微皱眉头,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哦,爸,他去喝老酒了。”姑姑急中生智,胡编乱造。
“真的,怎么这么巧?”爷爷将信将疑,“电话打个看看?”
电话?应该已经被烧了吧!心就如一只焦急不安的兔子,蹦跳个不停。我紧张到了极点,手出了冷汗。如果,如果被爷爷知道了怎么办。不,不要……一个高血压的老人是经受不起的。怎么办?
“哎呦,吃个饭,陪您老人家过生日,有必要讲这个吗?
气氛似乎很紧张,我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会说漏了嘴。
“搞得这么紧张干什么?”姑姑苦笑,“好了好了,打给海亚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