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菊花,别名菊华、秋菊、九华、黄花、帝女花等,是中国传统名花。菊花不仅有飘逸的清雅、华润多姿的外观,幽幽袭人的清香,而且具有“擢颖凌寒飙”、“秋霜不改条”的内质,其风姿神采,成为温文尔雅的中华民族精神的象征,菊花也被视为国粹,自古受人爱重。
2 菊花不以娇艳的姿色取媚于时,而是以素雅坚贞之品性见美于人。屈原汲汲于修养,“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离骚》),“秋菊之落英”为人格修养之佐餐。餐菊落英还曾引来诗坛一场有趣的公案。宋代王安石《残菊》诗有“黄昏风雨瞑园林,残菊飘零满地金”句,欧阳修笑曰:“百花尽落,独菊枝上枯耳。”因戏曰:“秋英不比春花落,为报诗人仔细看。”向有“拗相公”之称的王安石反唇相讥曰:“是岂不知楚辞‘餐秋菊之落英’,欧阳几不学之过也。”中国菊花品种之多,难倒了博学的欧阳修。
3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饮酒》其五),辞官归田后的陶渊明,采菊东篱,在闲适与宁静中偶然抬起头见到南山,人与自然的和谐交融,达到了王国维所说的“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的无我之境。这种自然、平和和超逸的境界,犹如千年陈酒,能让人品味出无限韵味,人们从中获得的文化快感涌动于心底千余年,这是中国文化人生存意义上的美学观,一种生存哲学。于是,陶渊明被戴上“隐逸之宗”的桂冠,菊花也被称为“花之隐逸者”。
4 菊花的品性,已经和陶渊明的人格交融为一,真如明俞大猷《秋日山行》所说:“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因此,菊花有“陶菊”之雅称,“陶菊”象征着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傲岸骨气。东篱,成为菊花圃的代称。“昔陶渊明种菊于东流县治,后因而县亦名菊。”(《花镜.菊花》)陶渊明与陶菊成为印在人们心里美的意象。
5 陶菊在历代文人诗词中都被人格化,或赞其品貌,或美其风神,或借以言志:朱淑真“宁可抱香株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黄花》);南宋郑思肖“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堕北风中!”(《寒菊》)她“不与百卉同其盛衰”(宋史正志《菊谱前序》),“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冷霜留晚节,殿岁夺春华”,一身傲骨,特别是“晚艳出荒篱”、“伴蛩石缝里”(唐王建《野菊》)的野菊花,生命力更为旺盛。
6 菊花在九九重阳应节而开,所以有“节花”之名。“九”与“久”、“酒”谐音,所以,重阳除了赏菊、登高外,必饮菊花酒,以求延年益寿。宋李清照在佳节重阳日思念远在外地做官的丈夫赵明诚,填了一阕《醉花阴》词函寄明诚,其中有“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因思念而消魂憔悴得比秋风摧残下的菊花还瘦,清丽高雅,文雅优美,透出脱俗的人格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