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河边的柳树抽出新芽,在风中飘动时;当阳光投在槐花树上,在地上形成光斑时;当彩蝶在盛开的油菜花间尽情舞动时;当冬阳照在路边的积雪上留下一滩水渍时,是你陪我走过一圈圈的年轮,留下一段段的回忆。有你在,灯亮着。——题记
母亲的床边总是放着一盏老旧的台灯,台灯已用了多年,发出的光很微弱,却没见母亲换过,母亲常在灯下织毛衣,缝物品。
那年春天,我咳嗽地非常厉害,母亲看着我咳嗽,急的不得了,四处找方子,我对此不屑一顾:大医院都看不好的病,母亲那些道听途说的药方怎么可能管用呢?
咳嗽一天天的继续,没有一点好转,母亲竟真搞到了方子上的各种草药,开始熬制。
每晚她熬制的时候,我都烦不胜烦。不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下,我是睡不着的,母亲只好点着她那盏昏暗的小台灯,忙碌着,不一会儿就能闻到一股子难闻的药味,又能接着听见她弄出一阵轻响,才回归平静。
她没玩捣腾那些药,早春温差又大,她感冒了,见我喝药时叫苦连天,父亲失望的摇了摇头,让我看一次母亲是怎么熬药的。
她得了感冒,可那晚她还是来熬药了。
只见她佝偻着身体,先是打开了那盏昏黄的灯,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灯又比以前暗了些,灯光还不时一跳一跳的,看起来又多了份老旧。
母亲在这昏黄的灯光下,也似乎又老旧了些。她眼角的细纹显得这样的孤老,她那根没绑上的白发在灯光中微颤着,这样的寂寥。母亲小心翼翼地搬出药材,生怕弄出了一点声音,我看见她踮起脚尖够放在冰箱上的八角,感到一阵鼻酸。繁多的药材,母亲却十分的娴熟,我一会就熬好了。
她把药装进杯子里,松了口气,又在杯子里加了几勺药。一阵轻响,原来是母亲在收拾器材了,那个大锅和几个小碗都要放进高高的柜子里,她一只手拿不过来,一只小碗掉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母亲懊恼地看了一眼,又快速的、惊慌地看了眼我的房门,最后才终于松了口气。这时,一直跳动的灯光终于不再照亮屋子了,母亲轻叹了口气,睡觉去了。
我站在角落里,回想母亲在昏黄的灯光下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她每一条细细的皱纹,每一根白发的发丝,都让我鼻酸落泪。母亲的台灯灭了,她却是我心中那盏永不熄灭的灯。灯光昏黄的、小心翼翼的,充满关切爱意的,用尽所有力气照亮了我无人中介的黑暗孤寂。有你在,灯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