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太阳渐渐落下西山,透过窗户,看到的只是一片昏黄。
她躺在床上,无聊地搜索着电视节目,怎么不是尔虞我诈,狼狈为奸,就是哭哭啼啼悲悲惨惨,真是影响我心情,她这样想道。
“吱——吱——”院门打开的声音,该是老妈回来了吧。“清仪,还在看电视呢,赶紧去看看书,你也是个快高考的人了,还这么闲。”猜得没错,人未到而先有声,她想起了《红楼梦》中,林黛玉初见王熙凤也是这般,没有看到人,黛玉已远远听到王熙凤的声音。但是王熙凤的泼辣,以及它在大观园中的显赫的地位,老妈却是没有的。老妈只是一个普通女工,再平凡不过,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除了工作、家务,一颗心几乎都扑在了她这个女儿身上。称妈妈为老妈,本是她们年青一代的时尚称呼,再想想,现在这个称呼也名副其实了,平时为她过生日,给她送礼物、送卡片,竟也没想到老妈的年纪,今想起,老妈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记得前天,还笑着从她头上拔下一根白发。“从小学、初中到高中,也学了这么多年,苦也受了不少,关键也就这半年了,别整天悠闲着,你看看你哥,今年不是考上了好的大学,替你伯母省了不少心事了。”老妈的絮叨一下子把她从思想的漩涡中拉了出来。“嗯。”她敷衍道,看看窗外,此时天空连仅仅的那点儿昏黄也不剩了,只留下一片朦胧,窗户好像给蒙上一层黑纱。
“看你这样也没心思看书,也就不说你什么了,你得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她对这三个字很敏感,羞愧、负罪之情充斥了整个心房,儿行万里,母担忧,住宿学校,不管多忙多累,一星期老妈必得来学校一次,每次都带着鲜美的汤、可口的饭菜,仅一次,因家里农活实在放不开,半个月才来一次,老妈竟对她说:“好长时间没来,竟有点对不起你了。”她没敢抬头,使劲地扒着饭,“对不起”,该说这个的该是自己,从上次周练开始,成绩便开始直线下滑,昨天刚搞了个数学小测验,考得实在是不敢恭维。这样的成绩却要换来母亲辛苦熬成的汤和一句永远也承受不起的话。“吃晚饭了。”母亲的声音,她不禁这样称呼妈妈。
晚上,吃完晚饭,她主动收拾碗筷,这是上高中以来第一次帮助母亲做家务。坐到书桌前,打开熟悉的课本复习起来,猛然间抬头,乌黑的天幕上,镶嵌的是闪烁的星星,绣着的是一轮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