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神伫立于宣传画报前,握着扫帚的手微微颤抖着,脸被夕阳的余辉照的通红,而眼里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在打转儿—她看上去很激动。
夜深了,自修结束的我站在校门口等了好久,却仍不见父亲来。我深吸了一口气,独自朝家走去。
秋风萧瑟,从我耳边划过;落叶蹁跹,在我脚边安静的躺下。偶尔空中一只乌鸦飞过,尖锐的叫声划过长空。我走在落叶上,时不时传来干枯的树叶断裂的声音,身后的脚步声也听的异常清晰。身后的脚步声!整条街上只有我一个人,哪来其它的脚步声?我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也随之局促起来。脑子里不断闪过各种恐怖的画面—这夜深人静时,身后跟着一个人!我闭上眼,阻止自己胡思乱想,可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响……
“啊!”
我叫了一声,虽然很轻,回声却久久萦绕在耳边。我转身看到了两条绿幽幽的光,于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可再定睛一看,那只是环卫工人身上的两条闪光带。
她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样子,身上裹的像个粽子,套了一件不合身的,破旧的制服,站在我对面,傻傻的笑着。我呼了一口气,说:“您怎么半夜三更还在工作啊?而且你跟在我后面做什么,吓了我一跳。”她听了,不语,仍站在那,傻傻的笑着。我的心颤抖了一下,她是个好人。
我继续走回家,而她仍然跟在我后面。但那时我不再害怕,倒觉得心中暖暖的,因为我知道,她只是想送我回家,在深秋的长夜中为我送来一点儿温暖,就那么简单。
到了家门口,我转身同她道别,她笑了,笑得很淳朴,像朵很美很干净的菊花。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第一次感到她身上的那两条闪光带是如此的耀眼。
有一天早上,天还未亮。我在上学路上碰到了她。她正在晨练。我走过去,和她打招呼:“那天真是谢谢了。”她忙摇手,咿咿呀呀的要说些什么,手还指指点点,在空中挥舞着。我惊愕地站在那里,我没想到她不能说话!
我们“手舞足蹈”地交流了一阵后,向对方道别。我朝学校走去,她往山上跑去。我回过头,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感到渺小的她是如此的高大,她身上似乎凝聚着朝阳所有的光芒,那光是代表着自食其力,助人为乐,积极向上,还有坚强。
从那以后,我开始注意她。
清晨,天未亮她就出发,一直到太阳升到头顶才结束锻炼;午饭后,她就开始工作,直到夜深人静还能看到她的身影。春天,当人们在抽芽的柳树下打着毛衣时,她拿着水壶在人行道上洒水;秋天,当人们在花园里赏菊时,她拿着大扫帚在道旁扫落叶;冬天,当人们在家里围着火炉取暖时,她拿着大鉄楸在铲雪。
她站在宣传雷锋的宣传画报前,久久不离开,太阳落山了,她制服上的闪光带发出璀璨的光辉,她的眼里,也闪烁着一种奇妙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