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色笼罩这一座小城时,人们渐渐散去。男人拖着沉重疲惫的身子领着各自的女人及孩子奔向各自的家——他们虽然疲惫,但很幸福。
我提着一壶清酒,斜倚在马背上,轻轻唱道:“夕阳下,酒旆闲,两三航未曾着岸。落花水香茅舍晚,断桥头卖鱼人散。”唱罢,我纵情大笑:“此良辰美景,何世难求啊。”一阵风吹来,吹皱了我的剑,吹醒了我对远方亲人的思念。
她总是躲在梦与季节的深处,听花与黑夜唱尽梦魇、唱尽繁华,唱断所有记忆的来路,看着那些仓皇南飞的鸟群。她想知道,它们究竟带走了谁的思念。
东风不来,那三月的柳絮便飞舞不起,心如孤城的她,仍等待,仍期盼。期盼那东风将至,柳絮飞舞之刻。时间没有等她,是他,忘了带走他的人。他总是追赶那些黑色潮水断处的山崖,却忘记了命轮里一季一季悄悄开放,有悄悄枯萎的没有来路的葵花。
如果记忆如钢铁般坚固,她该微笑,还是哭泣;如果钢铁如记忆般腐蚀,那这是欢城还是废墟。
风到了这里就思念,粘住过客的思念;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缠住了我们留恋人世间。我打江南走过,被风粘,被雨缠,与她成缘。
小桥、流水、人家,江南景致实属别具一格,再加上丝丝炊烟,使那原来就如诗如画般的景致,更如人间仙境,在这仙境般的景致中,她就像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一般。
那似水一般的女子,那如莲花般的容颜,无疑也可谓是江南的另一道景致。此刻,望河那边,弥绕着烟雾,朦胧中,一株莲苞正含苞欲放。
水一般的女子,似水平静的心,我欲捡起一块碎石,击荡起那涟漪我欲激荡起她那似水平静紧掩的心扉,此时,望过那边的莲花,正在怒放。
似水江南,年华似水,当那平静的湖面被激起阵阵涟漪后,始终还是恢复了平静。这一切如为一场美丽的误会。
那条小巷,如同沉睡的夏天,青色的石板,白色的飞鸟,尽头开了又合的门,时光停步,我听到了我的马蹄声,达达达……
离开,心的顾忌,念的偏执,多情的廉耻继续生长。她目送我离去,如那沉甸甸灰蒙蒙的末日,诀别了茂盛多时的节奏,它们曾经暧昧,它们几时暧昧。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地又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景象;东风来了,柳条花枝招展地飘看,飘着……
又是一年开始了,她,一个江南女子,有着莲花般的容颜,真是一个水灵灵的江南姑娘。
她每天都坐在门边,向远方眺望着,眼里充满了期待、期盼。
在这里,没有人了解她,没有人能够了解她,每当问起她的情况,人们总是说:“她的心就象一座小小的寂寞的城,没有人能打开那道城门。”所以,人们也从没有多少人和她深谈。
晚上,没有听到脚步声,她不会将自己的窗帘打开;白天,她也从来不跟别人交谈,只是静静地等着。
这天,她又如往常一样,坐在门边,眺望着,眺望着远方……她回忆着,回忆着5年前,自己送别他的情景,俩人那依依不舍的情景,他答应她,他很快就回来,她说,我等你回来。谁知这一等就是5年。5年来,他每天都在祈祷,祈祷他早日回来;他每天都在祈福,希望他永远平安。可是,却没有盼回他。5年来,她都在思念中度过。
“达达达……”一阵阵马蹄声,熟悉的马蹄声,把她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她看见远处有一位骑着马的人,正向这边缓缓而来。她惊喜地站起来:“是他吗?是他回来了吗?”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她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他回来了吗?5年了,他终于回来了!他回来了!”他的马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她脸上的喜悦瞬间不见了,留下的只有满脸的失望,他,不是自己苦苦等待的人。“请问,某某镇怎么走?”他开口了,她回过神来,就告诉了他;他道谢后,继续向前走去,马蹄声就渐渐地远去了,消失在小巷的尽头。原来,他只是个匆匆的过客,不是他等待的归人。她仍然坐在那里,更出神地盯着他归来的方向,一动也不动……她相信“有时思念也是一种幸福,惟有这样的思念才能看见真正的奇迹”,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等到那个奇迹,那就是,他的回来。他下了马,将她紧紧地楼入怀中,他们幸福地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