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喜欢家乡里的那一条小巷。小巷很古旧,走过去,脚下永远带着不知名的野草的清香气息。巷道两边籁拥着陌生的花。黄的,粉的,紫的,肥厚的花瓣,饱满的液汁。不小心踩到了,汁水飞溅。两边的墙灰灰的,有些许岁月的痕迹。墙靠得很近,露出着窄窄的夜空。月光惨淡,酷似远古年代的铜版画。
巷子越来越窄,灯越来越暗,脚步越来越响,有悄悄放轻,怕惊扰到淳朴乡民们的睡眠时期。
她的家乡,乡民个性淳朴,待人宽善。走在过于静溢的巷里,毋需害怕会突然在某家产生的大声的叫喊或者叫骂声等等。也不用害怕周遭会藏隐着什么毒蛇猛兽。深处角落还有小虫的好听的啼叫,心平静定。
每每走过小巷她心里自是会产生一种静溢,恬静,淡定,想是思想经过一番洗礼。小巷的尽头,她可以看到奶奶的房屋,有着幽静,平淡,清朗的白炽灯光。
是,她喜欢淡雅的生活,喜欢拍照,捕捉一些不被轻易呈现的微小细节。白墙黑瓦的院落,陈旧不堪的木梯。梅雨时节过后的阴冷潮湿的木房,都会是她捕捉的点滴。邂逅那些盛放在暮色里的大朵大朵的梨花,撑开的枝桠似是为自己后生寻找一个合适的归宿。走走停停,拍下一些细微真实的片段,在她内心深处形成一幅画面,在指尖光阴闲散时刻一一散开。
然而,她不喜欢那些明亮,重修多次后现在失去它古质气韵的古建筑。他们融入了熙熙攘攘的大景观,不易重新形成它原有的气韵。亮堂与壮丽,在游客的惊叹中,删除了他们的背景,灯光实现了它们的颓唐。
这种感觉。对于他们气韵的消失,可以类比之一个人的灵性思想。一个总有太多细微末节值得摩挲,但不能再这种摩挲中丧失整体气韵。整体气韵要有总够的时间来证明,与空间来承载。而不是急于求成的改造。最能改造思想的,不是灾祸而是脑子里分泌的无定向兴奋与时段性迷醉。一旦割碎,就很难复原。
如是,她从不喜欢跟从一大串的旅行团旅行,一个人的旅行可以打破正常的规格模式,充满不安全感,随时变换方向。是,这样能够从常规中条出来,打破常有的惯性。但有人说,人在旅行中获得太多的习惯禁忌。所以,她不常旅行。她也喜欢安定。
人类总是有自己的矛盾特质。就像她在喜欢安定的时刻也向往着泛动。她尊重那些真正的流浪者。他们的融化本领,谋生能力,自成一系的哲学观念。不脱离现实,也不掉入俗套。
自然,没有遇见一个喜欢远行的现代流浪者是固执,好斗偏激的。那些满口道义,鄙视俗世的文人,却是经常参加某种集体旅行,大多时候连谁先用餐,谁先付款,谁承费多少,谁扛行李,这些琐碎细事也无法过关,无从下手。互猜互损,不欢而散。
流浪,她们共同轻视与不屑的词汇,而对他们来说谈何容易。
情感细致入微,心情平静淡定。不喧芜杂闹。体味这样的时刻,是一种享受。能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那便是在享受生活。而并非需要灯红酒绿的交纵复杂。
转角处,她看见一对并立观烟花的男女,安静且两两欢喜。他们之间交流着一种情感。是的,有些未曾说起的言语,会在沉浸的时刻或角落里显得端庄郑重。所以,有些爱情的誓言并不需要指天为誓,便可了然于心。
到了晚上,会有一轮黄色的月亮圆且寂静。夜便可以这样美。是,美得不真实。
她若是可以散淡的做一个村野之人,自然也可以毫无市绘气息。彻底消融,如雨入湖,不会彼此。
网友说她身上有一种类似于庄子的气息。
她一笑置之。
这一种美好,她并不能完全做到。她像是开在玻璃瓶里面的玫瑰,有细微狭长的刺。
是,渴望成为一株开在山野浪漫处的梨花,洁白淡香,繁多菽拥。这一切在梦境中可以实现。梦境中的女子,她有别于玻璃里小心翼翼维护的玫瑰,带着生命的强力,开在千树万树梨花丛中,强风而来,与天空自成一体。
敦厚淳朴,安然自足,坚毅忠诚,万古不移的形态可以给人带来定力,而这在过去常被人看成是落后的倾向。
最初喜欢安妮的文字,是因为文字里黑白交织的艳明彻骨的色彩。后来渐渐地感受到她文字里的哲学气息。那种味道给予我一种熟悉感。她可以在世界角落单独的走,体味她自己的哲学观,然后转化为文字艺术,书写。安妮当然不是哲学家,作为一个出色的作者,她自然有她自己的文学意味。
一部有哲学观念的文作都有灵魂。否则,只是一个文字躯壳。这是安妮文字深入骨髓的原因。
这有一点类似于爱情,会卷起一些漩涡,发起一些碰撞。然而相爱的人会以此为喜,无法控制,无法预测,无法理解。然而内心会生出一个黑洞,相爱得越深,反而被其所吞噬。也许会长相厮守,也许不欢而散。
她的心里有时也会有一个黑洞,不愿人探视,不愿人触摸,自是有一会羞涩与害怕,只能流畅在指尖。所以喜欢写一些小段有感而发的细碎文字。那些文字会一边写,一边失踪。不过刚写完,下一秒也许变化不知所踪。有时会心血来潮去寻找,可会死找不到的几率通常是会占据百分之几十以上。她依旧会随处乱放,依然会不知疲倦的写。这像是由心里回归到世界的最实在的路径。
她喜欢中国古老的气息。轻柔悠扬,潇洒倜傥,放浪不羁,艳情漫漫,平实而耐久,狭窄却悠长,像是需要探寻的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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