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进百鸟馆,准备和鸟儿亲密接触。
果不其然,刚刚进门,就有一群小鸟蜂拥而至,唧唧喳喳地争夺着,向我献殷勤。我浑身上下停满了小鸟。而你却不为所动,你一下子便吸引了我的目光。
你高傲地站在栏杆上,优雅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你偏过头,舒展开翅膀,蜻蜓点水一般轻轻一啄,翅下的羽毛绽成一朵花。你点了点头,啄啄栏杆,磨了磨喙,又转过头啄着颈窝,时不时用爪子轻轻抓挠。
我走近些,你先是有些许紧张地放下爪子,歪过头看看我,黑头般的小眼睛里闪着谨慎的光。但只是那么一瞬,你便又恢复原来的姿态,坦然自若地啄着羽毛。你把小脑袋缩进自己宽大灰蓝色的翅膀中,我好奇地伸出手抚摸你柔软的羽毛。你霍地抬起头,有些惶恐地看着我,眼神里好像有些婴孩般的无助,羽毛也忽地炸起来,像个膨胀的毛球。我柔声安慰着你,你愣了愣,乖乖地任由我抚摸,你眼中仿佛泛开一汪碧泉,柔和纯澈。
我这才认真看你。你的羽毛之间仿佛荡漾着爱意,扇动着翅膀,灰中透出蓝色,温柔地盖在我的肩上;你颈上的羽毛是一层一层套叠着,像云一样,抚摸起来,像一卷卷棉花;最美的是你的眼睛,不像其他鸟儿的眼神那么木,而是闪动流转出灵巧的神气,像是颗会说话的黑珍珠。
你仿佛有些害羞,在我的目光里躲躲闪闪,缩到栏杆一角里,像个胆怯的小女孩。但你还是竭力保持自己的风度,姿态平和地看看我,尽量显得落落大方些。你伸伸脖子,算是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我不甘心地伸出手,你犹豫了一下,跳到我的手上。顺着我的衣袖,你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爬上我的肩头。我赶忙拿起食物喂你,你嗤之以鼻地看看那些争食打闹的小鸟儿们,象征性地啄起一粒瓜子,灵巧的舌头轻轻一转,瓜子仁就从壳里跳了出来。那些翠绿色的、叫嚷着的小鸟们看见这样的庞然大物,一惊一乍地一哄而散。你不屑一顾地瞅瞅它们,继续安静地啄食。你在盆里挑挑拣拣,大概是寻找符合你身份的食物。
渐渐地我们熟了起来。我发现,你原来是个调皮的小子,你叼着我的眼镜腿不放。我若是躲闪,你就大嚷一声,不知是撒娇还是震慑。
当我要走时,你仿佛也恋恋不舍。那一刻,我们对上了目光,你伸出宽大的翅膀拥住我,那翅膀,和着夕阳橘黄的柔光很温暖。
我亲吻你的羽毛,发现最美的温柔就在我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