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脸贴在车窗上,一片片雪花在夜幕中飞舞,祈求着我,带它回家。
万家灯火,像一只只橙黄色的萤,散发着幽幽荧光,悬在黑夜中,弥漫着家的味道,一点一点将温暖注入身体。
好不容易回到老家,刚推开门,就被一股暖包围,屋子里的灶火烧得正旺,爷爷奶奶赶紧围过来:“丫头回来了。”奶奶高兴得眉里眼里都是笑意,手不知所措地在围裙上擦来擦去,“饭马上就好了!”
奶奶在厨房里迅速忙碌起来,搅鸡蛋时的“哐哐啷啷”,鲜鱼进入油锅时的“滋滋”声,变成了诱人的金黄色……这些乒乒乓乓的声音,夹杂着调料的各种味道,充满着家的温馨。爷爷在灶后添着柴火,红色的火苗在欢呼地跳跃,舔舐着锅底。
这个冬天,屋外寒风刺骨,屋内却是暖气融融。
餐桌上,我看着一个个美味可口的家常菜,突然有了一种返璞归真的简单踏实,木质的老式花纹筷子有些破旧,但拿在手里却依然是那么熟悉,像是小时候的样子。我扒着碗里的米饭,奶奶坐在我身旁絮絮叨叨“多吃一点,太瘦了,怎么好学习?”热腾腾的雾气爬上我的镜片,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么多年在城里,仔细想想,还是灶里的米饭最香,奶奶做的饭菜最好吃。
这个冬天,那顿出自奶奶之手的饭菜,似乎成了最难忘的回忆。
大包小包的东西安静地蹲在墙角,统统是爷爷奶奶准备好的,年糕、青菜、腊肠……奶奶一直拉着我的手,我可以清楚感受到她手上粗糙的纹路和指尖的老茧。第一次发现岁月如此无情,当年那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已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媪。
“回屋吧,奶奶,外面冷。”
“嗯。”爷爷奶奶依旧站在门口,谁也没动。
我坐在车里,从车窗看到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直至淹没在无尽的黑暗里。
这个冬天带着他们的祝福与期待,不再寒冷。
我把脸贴在车窗上,依旧是万家灯火,一片雪花在夜幕中飞舞,告诉我,它们的快乐。
这个冬天,带着一丝丝的乡愁,留下最美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