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尾巴啊,早早地吞噬了身边的温度,而贵阳的天气也总是这么多变,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前两天还在温柔的阳光里享受,而如今哈出的气都是眼前凝成白雾,也许睫毛都搭着一些水珠吧,不然为何这眼前都有些模糊了呢。
身边许多人都是冬季的生日,我们都忙着迎接新生的生命,似乎度过这一年来最难挨的季节,一生都会平顺一般,表姐的孩子满月了,我们去祝贺这个小小的生命的降临,带着父母的期许,带着生命的延续。可是,又有多少生命,在这样反复的冬夜里悄然逝去。还记得多年前,还是初中的时候吧,我们的村寨离着学校还那么远,路途也未曾修好,一路上的坑坑洼洼,是我们每天返复的证据。初三的冬夜,总是天亮的晚,而一个小时的路程,是我们必经的磨难。那一年,下了雪,也像今年一样,格外的冷,雾蒙蒙的天气,笼着昏沉的路灯,耳边应该是寂静的,除了偶尔的鸣笛声,可那一年,我听多了哀乐,还有一声声的呐喊,原来那么多衰老的生命已经逝去了,原来我们已经开始面临死亡了。
我加快脚步了,想把这些声音抛诸脑后,把好冷碾碎于脚下,把这些对于生命的惋惜都扔在回忆的尽头。我们的贵州不算北方吧,往年的冬天也不会这么冷吧,可又是什么带走了生命,是生活的不幸吗?是命运的不争吗?还是人为的不作为呢?冬天来了,青蛙冬眠了,蛇也冬眠了,有些人啊,也这样冬眠了吗?假装不看不听,是真的就听不到也看不见吗?侄女的满月宴已经进入尾声了,老家赶来的父母唏嘘着:“这儿比家里冷了许多,幸好妈没有过来。”是啊,幸好外婆没有过来,这儿确实比家里冷了许多,老人老了,如何熬得住。那天酒宴结束,原本要回学校的我,却如何也放心不下,想要回家,看看我的外婆,我从小一起生活的外婆,是否健康,是否安好,回家的时候,身份证也没有带,但我全然不考虑了,我只想回家,不愿去想明日的归途,多么艰辛。
世间的人,不要再漠不关心了,每一个人都在生活着,而这样的天气,又岂会仅是一人的世界,从前的冬天,是暖冬,身是暖的,心也是暖的。如今,是越来越冷了,大家哈出的白气,已经掩盖了原本的风景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