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没有一只飞鸟,红红的太阳懒懒地挂在光秃秃的树梢上,笑盈盈地望着冬日的农舍。
在门前的晒谷场上,随意地摆着几把竹椅、木凳。涛一家人正坐在上面,晒着冬日温暖的阳光,旁边几只“咯咯”叫的母鸡也不再闹了,静静地窝在墙角晒着太阳,头埋在乌黑发亮的羽毛里,享受着上午的清宁的阳光。这时,涛跑到屋后,随奶奶一同去菜园拔白萝卜。
菜园在屋后的山坡脚下,周围是用树枝、竹篾搭起的篱笆。篱笆里生长着一些叫不出名的带刺的植物,现在它们依然绿着,与园中的蔬菜构成一幅绿色的画卷。涛搬开用木板钉成的园门,提着竹篮冲到萝卜地里,盯住一颗萝卜,卷起袖子,双手握住萝卜叶子的底部,向上一提,只听得一阵萝卜根须绷断的声音。土块向上隆起,一根萝卜便带着万分的留恋,离开了土垄。
将萝卜洗净之后,先要将萝卜叶子切下。涛在拔萝卜时还有点意犹未尽,仍想帮奶奶再做些事,于是将萝卜端端正正地放在木井盖上,双手高高举起菜刀,两眼盯准萝卜的根叶结合处,待闪着银光的不锈钢刀落下后,只听“咣”地一声脆响,刀将萝卜叶劈出了两三步远,“啪”地落在了红土地上,锋利的刀刃也将木井盖面劈出了一道浅浅的细痕。
奶奶赶紧上前夺下莱刀,又从地上拾起了粘满泥土的萝卜叶,冲洗干净后挂在晒场边的竹竿上。待其晒脱了水后,将它封在装满水的瓦罐之中,待半个月后,便是饭桌上一道老少皆爱的菜品了。
涛见没帮好忙,心里也不是滋味,见奶奶切完了萝卜,便主动帮奶奶将一大桶萝卜提到晒场上去。奶奶笑眯眯地抱了一块切菜板来,摆好板凳后,奶奶就拿着刚磨过的刀,飞快地切了起来。只见得一根根萝卜从这头摧向那头,在经过那“咚咚”响的菜刀之后,便成了一块块雪白的萝卜块,掉落到切莱板一头的桶中。不大一会儿,桶中便装满了一块块的白萝卜块。若是将这一桶透亮的萝卜放在雪后的屋檐下,邻人定会以为是淘气的涛从后面山坡上拾回来的晶莹的雪块。
萝卜切好后,便放在簸萁之中晒干。晒干后变得只有半个指头大小,褐中显黑了,这就成了萝卜干了。很难想象它原来的模样。但这可以贮存许久。过年时,也是一道不错的菜。
这时,灶房内,铁锅里,雪白的萝卜与肉和着澄清的水在翻滚,只听得“咕嘟”“咕嘟”的水泡声带来温暖的香气,将远在屋外奶奶唤回。奶奶揭开雾气氤氲的盖儿,那股馋人的美味直往鼻子里钻,葛然间熏奶奶面色微微地红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