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一直没有发现妈妈的老去。
妈妈同以前一样,依旧有洗不完的衣服,干不完的活儿,做不完的工作,就像一台不会老去的机器。但是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错误的。无数个不经意间告诉我,妈妈在渐渐地老去。
午后,我和妈妈在房间里闲聊。陽光正好,斜斜地从窗口透进来照在妈妈身上;微风不噪,缓缓地带着花香弥漫房间。恍惚间我看到妈妈的头上仿佛闪烁着一丝银光,转瞬就消逝,毫不惹眼。我走近一看,是一撮银发,不知为何那刺目的银光像针一样刺痛着我的心。我仔细观察着妈妈的头发,拨开上层的黑发,发现一根根白发狡猾地隐藏在下面,看着着实令人心烦。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转过头去看着妈妈的脸,岁月在她的脸上已刻下道道皱纹,鱼尾纹也早已爬上了妈妈的眼角。白驹过隙,光陰似箭,因为我的疏忽竟没有注意到妈妈正老去的容颜。
“妈妈,你老了啊?”我自责地咬了咬嘴唇,颤抖着声音问着。
“是的啊,妈妈老了。现在就等着你长大了,妈妈好享福呢。”妈妈微笑着回答我,笑得就像陽光一样温暖。
妈妈在为我而老去,也在为我而等待。
我记得我小时候,妈妈工作很忙,没有时间管我。在那时,小小的我并不能理解妈妈为我的付出,只是哭着指责她。妈妈蹲在地上,抱着我,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没有生气,而是用宛如春风般温暖的声音对我解释说:“宝宝不哭,是妈妈太忙忽视了你,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妈妈也好享福了。”从此,在我耳畔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不知道妈妈从何时开始慢慢变老。是在因为我打碎自家花瓶而恼怒的时候,还 是在因为我考试考砸而担忧的时候,或者是在因为我无缘无故冲她发脾气而伤心的时候开始,让白发悄悄地代替了黑发,让皱纹悄悄地爬上脸庞。但是在最后她不变的还 是那句话:“等你长大了,妈妈好享福呢。”我在一次又一次的错误中慢慢成长,而妈妈则在原地微笑着等待着我长大。
最后,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妈妈的等待是在我的成长中慢慢变老。不管是小时候摔跤妈妈在原地等我爬起来,还 是略大时独自放学妈妈在家门口等我回家,或是在她变老的路上等我长大。所谓成长与等待就是如此,妈妈站在这一头看着你在成长之路上渐行渐远,等待着你在长大后回到妈妈身旁。而等待又是一个轮回,所有人的一生都在等待与被等待之中,就像人生的年轮。
我知道,是你在为我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