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就习惯性地把海螺放在耳边,听里面传出的海风的声音。长大后将手做海螺状扣在耳朵上,于是也会有“海风”的声音。没见过大海,唯一一次去看的时候,正赶上大海退潮,一滴水都没见着。远处,贝壳、石子、轮船都像搁浅似的停留在岸边,好想下去捧一捧滑溜溜的细沙,然后像瀑布那样泻下来,可是工作人员挥舞着小红旗,始终不让我们下台阶。也许因为这样,才让我对“神秘”的大海抱有一丝幻想,宛如注满了水的瓶子,晃一晃,也会溢出水来。
人是生下来就会游泳的,因为我们在“羊水”里长大。不知道人类为何在母亲腹中就适应了水,而长大后却慢慢退化,就像老虎失去了锋利的牙齿,在面对猎物的时候也只能无奈离开。对海,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能就是因为在羊水里长大的缘故吧。
海是无情的,它不能容忍任何无鳃动物进入它的领地。小时候去游泳池里游泳,套着救生圈的我不小心翻了过来。救生圈浮在水面上,以至于我不能自己翻过来,像只西瓜虫。水立刻侵入了我的嘴巴、鼻子、耳朵,我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缠绕着。水附在我身体上,附在我的每一个毛孔里,然后我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像是地球开了静音模式,将一切喧嚣全部暂停。
人家说在月球上,你怎么大喊大叫,别人都听不见。也许是没有介质吧,可是,为何浸泡在水里我也一点儿听不见呢?
气体“咕咚咕咚”地向上冒,沿着身体的轮廓慢慢向上滚,浮出水面,啪,破了。就这样反复着,搔弄着身体,痒痒的。水中就像另外一个月球,耳膜被打上了封条,听不见任何声音。
海跟游泳池应该差不多吧,只是海比游泳池大了不知多少倍。可它们之中的水都是液体,泪水也是液体,糖浆也是液体,液体与液体之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都只有有鳃动物才会颇受它们的青睐。
人类该怎样适应海呢?
人类该怎样征服海呢?
就像不小心闯入了伊拉克,随时随地都可能变成炮灰。
可是,正如歌里所唱的那样,“大海啊,故乡”,它酝酿出了很多东西,将胜利的旗帜插在了地球71%的地方。想去那里,想去“故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