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之夜,月升中天,梗声在街尾时隐时现。文天祥通过天牢的小窗望着南方的星辰,无言。此刻,些许的风夹杂着寒气,钻进每个角落,包括文天祥那件褴褛的衣杉。
文天祥左右徘徊,沉重的脚步声在无声的鼾声中渐渐逝去。床头,那盏昏黄的油灯跳动着火焰,摇曳着他的身影,徒增了一份黑暗。桌上,那一纸招降书,清晰可见。
这便是文天祥的命运。拂晓之前,他必须作出一个选择,宁死不屈,用满腔热血证明自己的忠心,或是降――苟且的活着,遭后人唾弃。
他望着降书想。将万里河山拱手让人,寄人篱下,让正气在世俗中消融;让灵魂在世俗中坠落;让一幅皮囊在世俗中受人唾弃。降后,在元人已眼中他是伪君子,在汉人眼里他是叛徒,在自己的心中是千古罪人,但此以后,便无了牢狱之灾,也无杀身之祸,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这不免是个好的结局。
侧身凝望跳动的烛焰。他想到了头江自尽的屈原,乌江自刎的霸王,想到自己“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豪言。突然间,他想到了死。于其苟且的活着,不如为国家壮烈的死去。他想用高昂的头颅证明自己的忠心,让一身凛然的正气长存。绝不能屈辱地活着,便是死,他也是个大丈夫。
烛焰熬干了最后一滴灯油,黑暗无边。文天祥在床边坐下,闭上双眼沉默了许久
天明了,牢外传来一声吆喝:“文天祥,想好了吗降还是不降!”
文天祥闻后,猛然起身,抄起降书撕成两半,扔向牢外,长哮一声:“臣心,一片磁石针,不指南方誓不休。”说罢转身而立。
“不拾抬举的家伙!”元兵咒骂一身,转身而去,留下无限的寂静。
文天祥立在那儿,闭上双眼,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