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回四川老家,正是乡亲们准备年货的时候,其中最隆重的当数杀年猪了,而且家家户户都要杀年猪,那时候,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时不时的总会有竭斯底里的猪叫声在大山里来回地飘荡,说是那声音越大谁家的年象就越好。
一个雾蒙蒙的早晨,我觉得好像有什么新鲜事赶不上了似的,早早的就起床了,看见爷爷在扫院坝,就问爷爷今天又什么事吗?爷爷说今天我们家要杀猪。我感到很高兴,因为我有六年都没见到怎样杀猪了。
刚吃过早饭,就有个人背着背篓来到我家,我依稀记得他就是队里有名的刀儿匠(拿刀杀猪的人)。他把背篓放在院坝里,从里边取出刀、毛刮子、尖硬的石头等工具,准备着杀猪。爷爷找来几个帮忙的邻居,把奶奶养的那头又大又肥的白猪从猪圈里推了出来。几个人一齐下手,有的抓耳朵,有的拉尾巴,有的逮猪腿,他们非常麻利地把猪按翻在一张条凳上,那猪拼命的挣扎,疯狂的嚎叫。见猪那么强烈的反抗,大家都很高兴。这时刀儿匠迅速地把那把锋利的尖刀刺近了大肥猪的脖子里。鲜血从刀口嗖地溅了出来,婆婆(奶奶)赶紧点着了早已准备好的草纸,表示对一个生命的祭奠,因为它的死换来了一家人多半年的肉食。婆婆再把剩下的草纸在猪的刀口上抹上血,贴在猪圈的门前的柱子上辟邪,以保佑来年的猪长得更壮。
刀儿匠开始割肉时,婆婆让把猪身上最好的里脊肉割下来炒着吃,以犒劳大家的辛苦和经常帮忙的邻居。
杀头猪,吃饭时坐了满满的三大桌,大家你让我,我让你的吃着,笑着,好不热闹。
吃完饭,婆婆又让刀儿匠把大一点的肉分成许多的小块,分送给邻居们,让他们拿回家让全家都尝尝新鲜。此后几天,总有人来家里道谢,说我们家的猪肉嫩,好吃。同时还会收到他们送来的一小块自家的猪肉。然后大家都在相互的道谢声里、赞美声里甜美地笑着。
看着他们亲热的样子,我也幸福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