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不知尽头的公路,是我在故乡最为熟悉的地方,似多年不见的挚友。那里,凝聚了我心中的每一抹灿烂。
初次走在这条道路上,我牵着妹妹的手,缓缓说道,你看看这儿的云。
我想告诉她,看看这儿的静谧,没有高楼林立,只有不远处的几座民房;看看这儿的草垛,狗尾巴花连绵不断,那样的高度,也许你躲进去了我也找不着;看看那些被风吹起麦芒、大片大片的棉花、如血的残阳……
可我终究只说了一句——“看看这儿的云。”
妹妹抬起了充满稚气的小脸,眼里盛满了天边的云蒸霞蔚。薄薄的几大片云,默契地交织在一起,掩映着那一边正耀眼的夕阳。似乎有半个天空都躲在了这长长的云朵之后。此时,我没有告诉妹妹,那云像大象,那云像花朵,那云像房子。只是和她一起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壮阔的雄奇丽景,任它变幻无常,任它云卷云舒。当我们终于走到那尽头时,恍如隔世。
在一次来到这条路上,我们不敢在走路。我抱着妹妹坐在机车后座上,静听着发动机的声音。乡村的公路上没有路灯,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有车灯照亮。此时,世界变得安静异常。或是草丛中蛙的叫声,或是远处人家若隐若现的几抹黄晕,或是澄净天空上的光华璀璨,都无法把我从自己的臆想中拉入现实。
我知道,此时我的心中,是满满的云卷云舒。
四季轮回了好几圈,夕阳沉没又出现。我发现,无论多少次回首,我依然记得那时的感觉。我所记着的,是牵着孩子的手,一同望着那我们所自以为震撼心灵的世界。那是一种无上的小幸福,淡淡地,却永远缠绕指尖的美好。
再一次与妹妹走在那样的路上,我恍然发现,我喜欢这种心灵被完全净化,没有纷争,只有此刻,和孩子一起的时光。是妹妹,在不知不觉间带给我此般纯净的灿烂。
我想和你一起须看春花秋叶、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看那晨光熹微、流年静逝。此刻,看着妹妹在前方翩翩然,如纷纷的蝴蝶。纵然时光在我之间悄然流逝,但我很快乐,能和你一起成长,与你同看云卷云舒。
我相再一次叫住你,对你说:“看看这儿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