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秋天,又是九月。
屈指算来,我们的陪伴已逾二载。两年前的那个秋天,您指着窗外那棵木棉,笑着对我们说:“待明年此时,你们都将长大。”从此,陪伴我们的,是您浓浓的书香气息,是您灿烂的笑容、爽朗的笑声和偶尔严厉的眼神,还有那时常流露出的与您年龄并不相仿的童趣。
谁能想到?还是同样的秋天,您悄然地选择离开,只留下多情而无限思念的我们。不知从何时起,我的眼前会时常浮现您——身着淡蓝色长裙,手持一大束金灿灿的菊花,以及颀长而健硕的身影。
您喜欢读书,我也被您传染。记得,我在作文中这样写:“我最喜欢的季节是九月。九月菊花开,冷香片片。黄色的花朵细长如弦月,墨绿的枝梗颇有傲雪凌霜之姿,曲折如残笔!”您欣喜地批道,“九月极好,天高云淡,千里追风!”读此又不禁想起了那句“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因为思念,所以仰望。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或许您也在远方遥望我们共同的蓝天吧。山的那头,红墙黑瓦之上,有一朵小小的、淡紫浅橙色的云,如棉花状。在遥远的天那头,不知道您的目光能否企及?转身,那团秋野地上棉花般的云,早就不知飘到了何处。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
与你说分别,也是在九月。
“不论何时何地,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我虽然没有孩子,但我对你们的感情,于我而言,就是对待孩子一样。”你掩饰着眼眶中的泪水若无其事地说。我猜想,一连无数个夜晚,您一定泪眼涟涟吧,就如同我们舍不得您离开一样。也许您不记得了,初一刚开学时您说“对待我们如同对待弟妹。”为此大家暗地里不知笑了多久。
“我还会一直关注你们,一直陪伴你们。我最最希望的是一年后看见你们金榜题名!”您如此豁达,手中捧着一大束金灿灿的菊花,我很喜欢。
我常常在桌几上,供着一支新采的菊花。若是将它簪在发髻上,会有一股馨香盈袖,萦绕满怀,辗转驱之不散,如同我们之间丝丝缕缕的羁绊。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停笔,现在正是九月,谢谢有您相伴。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