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冬天异常寒冷,连着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太阳总算露了脸,温度计上的液柱却一直停在0℃以下,怕是被这冷天气冻得不敢出头了吧。
“你的体贴,温暖了我的心,就像倾盆大雨,舍不得淋湿爱你的心……”最后一抹光辉中,我拖着沉甸甸的书包,哼着郁可唯的《暖心》,向家走去。村子里静悄悄的,地上的积雪还没有全部融化,在淡淡的暮色中显得愈发明亮,走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我将外衣裹紧些,又加快了脚步,蓦然回首,身后竟已留下了一排浅浅的脚印。
“今天妈妈会烧些什么好吃的菜呢?”我人在路上,心却早已飞到了餐桌上。
“妈,我回来了!”推开厚重的大门,我习惯性地喊了一声。
“哦,先等会儿,煤气灶坏了,饭还没好呢。”妈妈的回答倒是出人意料,要是平时,妈妈也总会习惯性地应一声:“饿了吧,快来吃饭。”管它呢,晚饭没好,正好让我先看会儿电视。
我迫不及待地冲进房间,甩下书包,坐到床边,拿起遥控器,迅速打开电视机,津津有味地看起来。咦,真奇怪,妈妈平时最爱干净了,今天怎么没叠被子?手伸进被子里探了探,床单还有些余温。这时,我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方的绳子吊着几个盐水瓶,仔细看,柜上,床上还有几滴鲜红的血。我心头一惊:“难道妈妈……”
我悄悄溜进厨房,偷偷地注视着妈妈,此时,妈妈正坐在一堆柴草旁边,一手拿着柴草,一手拿着火钳。灶膛里窜动的火焰十分活跃,在有限的空间里肆意的游动,这满膛的火花将妈妈的脸映得通红,却怎么也掩饰不了那层苍白。望着妈妈愈来愈多的白发,我一时不能自已,快步向前,偎在妈妈的怀里,妈妈忙用温暖的大手包紧我的手,一边哈气一边责怪道:“都这么大了,天冷也不知道加衣服!冻坏了怎么办?”而此时,我却分明感到有一股极强大的暖流自十指流遍周身,直抵心田。乍一看妈妈的手背上还粘着创口贴,但因为一直在烧饭,创口贴已经快掉了,在火光的映照下,那肿起的血疤格外明显,它渐渐化成一把利刃,深深刺痛我的心。
“妈妈,你的手……”我望着妈妈肿得发青的手背,不禁开口欲问。
“不碍事,做作业去吧。”妈妈一边说一边迅速贴好创口贴,又面向红彤彤的灶膛。
我正打算去写作业,然而刚走到厨房门口,前脚还没迈出门便感到一阵凉意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没想到,厨房着一方小天地竟是如此温暖,不仅仅温暖了严冬的我,更温暖我心。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厨房的温暖是因为有妈妈在,有妈妈在的地方就会有如阳光般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