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的四月天里,那飘飞的,游走的,旋转的,升腾的,不是北方的雪,那在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数不尽的温暖。
晚风是温暖的,吹落了的杨絮,把那街道装扮的宛如冬雪初下;黑夜是温暖的,升起了明月,把那绿树衬托的好似夏阳初生;光,本就是温暖滴,此时此刻,灯光和月光和谐地交织在一起,静静陈述着,这道不尽的温暖。
那冰冷无时无刻在摧残,也在帮助着人们那难以琢磨的命运。此时此刻,全然成了温暖的代言词,他悄无声息的,送来了一位陌生人,那温暖的陌生人。
他骑着车来了,车就停在那最大的树下,似乎是想呈现一副人与自然达成和解的水墨画。他悄悄的,走到了那健身器材旁,没有打扰任何人,因为这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他纵身一跃,抓住了杆子,一连做了二十五个引体向上,我忍不住想叫一声“好”,但终究是没有叫出来。这样一来,我反倒感觉有些过意不去,便用力鼓了鼓掌,勉强打破了这温暖的,却静得让人有些难受的氛围。
他在离我二十六点七三米远的地方长吁着气,突然听见了背后的掌声,诧异地回过头看了看,我冲他笑笑,他也回了个微笑,便不再言语,好吧!似乎没有过言语,但那彼此会心的微笑,已是世间另一种最美的言语。那种言语古来便有,那是武陵人误入桃花源时,村中人自然的微笑;那是白居易做客友人之家,杀鸡作宴时畅谈间的微笑;那是刘河东与永州大自然达成和解时,那会心的微笑……他们,如同这人间的四月天,是温暖的。
一会儿,他锻炼终了,我便凑过去找他谈乐,这温暖的时日,是容不下孤独与寂寞的,“偶遇啊,你为什么在这里?”他笑笑,十分憨厚和纯朴的笑让你看不出他是个成绩优异的人。“我们快体育加试啦,不得练练吗?”“哦,你是班里第几名啊,你每天都来吗?”我又问道。他似乎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了,似乎是习惯性的清了下嗓子,“嗯,是第二名,然后,额……我每天都来。”这便是我纳闷了,一种奇怪的表情扭曲了我的脸:每天都来,那……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连忙补充到“有时来的比较晚。”生怕我那扭曲的脸打破了这里的温暖。我问他怎样才能做到二十五个,他便笑着教了我几个方法,我也笑着接受,他尝试用物理把解释清楚,我也笑着接受,一反平日跟他人争论的火热,毕竟温度太高,也会打破这温暖。也或许是这自然的温暖,让我也变得有些温暖,收敛了些锋芒吧!夜空缓缓地压下来,宣告着亥时的降临,我们彼此告别,却留下了温暖。
也许命运正如那岳阳楼前的天空,时而淫雨霏霏,连月不开:杜甫曾因他流离失所,饥寒交迫;朱祁镇曾因他全军覆没,被俘瓦次……时而春和景明,波澜不惊:刘邦曾因他大败项羽,建立汉朝;何香凝曾因他虎口脱险,继续宣传……如今,他让我再次遇到了那个温暖的“陌生人”。
他仍把车停到了那棵树下,应了我的招呼,随后便开始锻炼,末了,我们谈起了学校的事,年级不同的原因并未使我们无法交谈,反倒微微地触动了他的回忆,轻轻地眺望了我的未来。在任何时候,温暖都会让气氛自然的缓和,人家的四月天如此温暖,怎能容得下那孤独的、寂寞的、愤怒的或是吵嚷的僵局呢?
之后,人间的四月天依旧那样温暖,命运也让我们间断地“偶遇”,遗憾的是,至今我还不知晓他的名字,或许更重要的,不是彼此相识相认,而是彼此相知相解,知己,本身便是一种温暖,是花,是风,是笑,是那人间的四月天。
有知己的地方,都是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