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树欲静而风为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已经缠绕着我四年了。
在我模糊的记忆中。仅有的只是她慈祥的笑脸的那个她灵魂安眠的地方,每次只要视线一触碰到那张记忆中的笑脸,便会翻天覆地地涌上一阵苦楚,刺痛心扉。不断回响在耳畔的只有她用含糊不清的发音亲切地喊我的乳名。脑海中深深地存着她看到我们时那张皱纹叠起的脸上挂着?起的笑容。她弥留之际也是这张笑容,我想,那一刻,她想我们了。
她与我并非至亲,用长辈的话说是隔代亲,我是她女儿的囡囡,她是我亲爱的老婆婆,她是我的印象中是可怜万里幸运的老人,儿女孝顺,四世同堂,而她内心却存着命运的坎坷。她素爱孩子,与孩子在一起,她年轻了许多,我们也变得十分欢乐。
可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她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没有任何心理防备的我被悲伤冲垮了,那一天,是圣诞节,全家都沉浸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那是喜庆的一天,全家却被泪水包围,只有我,没有流一滴泪,为此,妈妈一直很不解甚至认为我有些许不孝,我也无法明白。
在不解与悲伤中的我心里蒙上一层巨大的阴影,放不下也忘不掉。
一阵啾啾声传来,我好奇地向阳台上探头张望,呀,是小麻雀。那是多么活力的生命呀!灰黄的羽毛,尖细的小嘴,伶俐的身子,悦耳的叫声,这给我们这个三年都死气沉沉的家里带来一片生机。我急忙将它安置进了它的?家?,并贴心地放上水和食物。一分钟、十五分钟、一小时??除了叫声越来越尖利外,其余的什么都一成不变。我疑惑不解,用手抚摸麻雀想让它安静下来,可是,还未接触到它,那小家伙便立刻用尖利的嘴啄我的手。工害怕得缩了回去,心里十分恼火,但还未等我发作,窗外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比这只麻雀个头稍大,貌似是它的亲人。两只麻雀都看见了对方,叽叽啾啾叫个不停,奏成了一首刺耳的交响乐。小麻雀?叫声无法让我动容,便开始用自己娇小的身子狠命地向笼子上撞去,我有些心疼,但心中却仍有不舍,便狠狠心视若无睹。也许它累了,它颓废了,绝望了,放弃了。但它眼中湿润了,一颗晶莹剔透、滚热的泪水落下,我诧异了,窗外另一只竟不顾一切地撞上了坚硬的窗户,,我放弃了,打开笼子,打开窗户,它们又团聚了,互相拥抱,互相和鸣,互相振翅高飞。我想哭,可是嘴一扯,却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我懂了,我就像那只小麻雀,被笼罩在与家人分离的阴影中,却从未想过逃离,走出去,我也懂了,四年前我之所以不哭,是因为我希望她在天国能看到和她一样一样灿烂的笑容。
又是一年圣诞节,我们张灯结彩,欢声笑语,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她也在哭。我想: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