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于我如同一个环形的塑胶跑道,我在跑道上风雨兼程、坚持不懈地追寻,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缘于那件在人海中的白衬衫。——题记
“爸爸,不行啊!你才带我去了一次,我还不熟悉路线呢!”我张皇失措、焦虑不安地哀求爸爸。
“没事的,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对你来说没有困难。”爸爸的语气虽柔和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我无奈地屈服了。
上个星期,在挚友的鼓动和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缠着父母帮我报名参加远在体育馆附近的奥数培训。从我家乘车到体育馆需大约半小时,下车后要经过一个据说常有窃贼出没的天桥,之后还需七拐八绕才能到达目的地,期间要穿过时有车辆风驰而过的马路。这种情况下,连一些五六年级的学长们尚需家长接送,何况我呢!可爸爸方才已在餐桌上不容置疑地声明今天不接送我,我愠怒地问他我的安全是否重要时,他却只是皱了皱眉,批评我光会瞎说!
由于没有“幕后援助者”,一切不该遗漏的东西我只得自己记好。收拾东西时,我眼前幻现出一幅温馨动人的风景画——流金的阳光中,崭新的裙裾翩跹起舞,小女孩的童眸中飞扬着披了一袭金晖的风筝,前方,女孩年轻的爸爸牵着风筝在芳草上边跑边回头,父女的欢笑在如洗的碧空中斜织成一曲和谐的乐谱……
“快点收拾,要迟到了!”如诗如梦的回忆被一声催促打断了,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断然不会相信这声严厉的催促来自当年那牵着风筝的慈爱身影。我拎着沉甸甸的提包郁郁寡欢地出了门,在人头攒动的车站孤独地候车,周围都是一些挎公文包的上班族,还有几个一脸倦容的初中生,在他们中间我显得如此渺小,可不知为什么,此刻我心坐却升腾着一种自豪感。
车来了,在即将上车时我漫不经心地回首一望,在马路对面的人潮中,一件明亮的白衬衫若隐若现,它领子上点缀的太阳光斑耀眼得刺痛了我的眸、晃湿了我的心。
我慌忙上车。
后来,在我漫长的成长之旅中,我得到了形形色色的旅伴的褒扬——
小学时期,排队时站在我后面的朋友说:“你真冷静,做操做错了也能有条不紊地改过来。”
小学班主任在我的报告书上留下这样的评价:你是个理智的孩子。
初入中学时,班主任给我的第一个评价是:“这是个勇敢的女孩,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每当这时,我脑海坐总浮现出那个瘦削而平添几许苍凉的身影。
犹记张牧笛曾说,人追逐目标的过程也不过是个圈而已,走了那么多圈,最后,还是回到了起点。那么,父爱是否亦如此口尼?无论中间怎样风雨兼程,等待我的仍是起点。
因为,当年人海中那件白衬衫的主人,我知道是谁,除了您,还有谁的白衬衫能在那种情况下晃湿我的心?岁月不饶人,您已无法冉为我飞奔着牵起风筝,而是激励我自己去像风筝一样搏击风雨,但我的线仍牵在您手中,您关心着我的每一次飞起飞落。
记忆坐徜徉在碧空中的欢笑,是流金岁月坐的深深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