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夏的微风轻轻吹拂时,栀子花香就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端午节也就不远了。在我的印象中,故乡的栀子花香总是裹着“粽子”糯米的香味迎接着一个蓬勃向上的夏季的到来。
在栀子花开的季节,故乡就像一幅美轮美奂的水墨画。
一望无垠的绿色稻浪在微风中翻滚,在小桥流水人家后园总能看到一株株盛开着的白白花儿的栀子花树,让整个原野沐浴在栀子花之中。故乡的栀花树之所以这么常见,是因为它容易栽种,从不在乎生长的条件,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有土有水,插一根栀子花的树枝就会活下来。尽管栀子花比不上其它花儿鲜艳妩媚,永远是一身素色,而故乡的女人们却总是偏爱着这种白色的普通花儿,她们从树上摘下几朵戴在头上,无论走到哪儿,花香就飘到哪,那种香味正如故乡的女人们那么自然淡雅,沁人心脾。
小时候因自家没有栀子花树而哭过好几次,后来向小伙伴要来一根栀子花树枝插在后园的水塘边,竟很快就活了,第二年就开始开花了,我自然兴奋无比。栀子花树伴着我一天天长高,花儿也越开越多。而最高兴的是,当栀子花开得热热闹闹的时候,端午节也就到了,我会带上母亲的嘱托,兴高采烈地去接我出嫁的姐姐回家吃粽子,而最让我骄傲的是,姐姐回去的时候总会带回一篮子我从树上给她摘的栀子花。于是,在我的印象中,栀子花开的季节就是我姐姐回家的时候。
不知不觉,栀子花早已长成了一棵大伞状的大树。而我也随着人生花季的到来,忙于求学、工作,再也无暇流连我的栀子花树了,可那棵栀子花树却盛满了我太多美好的记忆,记载下了我成长的年轮。
在我离开故乡以后,时常在家书中提到我的栀子花树,而我那酷爱养花种草的父亲,总会将我的栀子花树打理得井井有条。母亲说父亲时常在树下自言自语,念叨着我儿时的事,说到兴致时就会笑起来。也就是在一个栀子花飘香的季节,我慈祥的父亲在栀子花树前安然地走了——当时他正坐在栀子花树旁,因心脑血管疾病突发而走的。母亲说父亲是带着对儿女们成长历程的回忆平静地走的,他早把那棵栀子花树当作了他心爱的儿女了,他走的并不孤独。
母亲的话使我无语,我明白父亲之所以那么爱栀子花树,更重要的是他多么希望他的儿女犹如栀子花树那般坚韧,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环境中都能生根发芽,永远如栀子花那般自然朴素,永远保持做人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