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卉世界里流连,不经意间,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倩影——牡丹花!噢,牡丹!一瞬间,思绪飘回到那个熟悉的时空……
八岁那年,爸爸妈妈带我回老家探望爷爷奶奶,爷爷是个慈祥和蔼的老人,精神矍铄,一副笑呵呵的神情。爷爷酷爱花,尤喜牡丹。大大的院子里,栽满了各种花草:紫薇,桂花,鸡冠花,栀子花……。但牡丹种得最多,且处在最显眼的位置,极其绚丽。爷爷对于牡丹近乎“溺爱”,那时牡丹生得茂盛,有些虫子就乘机爬进花中“安居乐业”,爷爷不喷农药,怕伤害到它。只见爷爷一手拿放大镜,一手拿火钳,在每一朵牡丹,每一片叶子上仔细观察着,一旦发现虫子,便毫不犹豫地用火钳夹住丢到地上,我忙把奶奶养的鸡唤过来吃虫,鸡吃得津津有味,看着牡丹没有害虫咬,我和爷爷也欢喜不已。
没有疾病的牡丹,开得又大又饱满,红艳艳,娇滴滴,比画上的还要美丽。我问爷爷:“为什么有的人说牡丹是‘富贵花’,太娇媚,没有实质美?”爷爷微笑说:“富贵是因为它历经了风雨,娇媚是因为她在香粉国里有最高雅的气质!”嗯,爷爷的话充满了哲理,我在一旁连连点头。
可是,再一次看到爷爷的牡丹时,爷爷已经永远离开我们了。当时,我在深圳,一听到这个噩耗,我就僵住了。眼泪不听使唤地夺眶而出。我冲进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感觉天昏地暗,我不相信这是真的,记忆中的爷爷不是一直很健康的吗,怎么可能……?
我们火速赶回老家,爷爷已经换上寿服,安详地躺在灵榇里了。灵堂上还摆着几盆牡丹花。表姊把我拉到一旁,哽咽着告诉我:爷爷去世前一直想见我最后一面,把这盆牡丹亲手送给我。接过爷爷特地留给我的牡丹花,她还像当年那么娇艳。可惜,她再也得不得爷爷的精心呵护了。想到这里,我的泪水又淌了下来……
爷爷走后,老家盖了新房,建筑工人把院子里的花儿都挖掉了。当然,也包括牡丹。那座新房子不能不说漂亮,俨然是一座乡间别墅,还养了两条看家的牧羊犬,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它,没有爷爷和牡丹的影子,真的不是我记忆中那个温馨的老家。
那株爷爷送我的牡丹,我带回了深圳,可无论如何也养不活,也许,她的根在故乡,只能在故乡扎根生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