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都在交头接耳,纷纷赞叹化蝶的舞姿,说她果真舞如其名,像蝴蝶一般曼妙,不愧是景王府豢养的舞姬。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正中的座位上,称赞五王果真慧眼独具。
这些客人们,都是皇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一两个我见过,我曾无意中听到他们对五哥的不屑,对君主有此子,南竹有此王爷感到心痛不已,愤慨难当。此刻,他们就好像另一个人一样,堆着真诚的笑意,为五王罗列着各样的溢美之词,脸上却寻不到一丝丝的虚伪或恭维。果真是官场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了,新人决不能有这样的本事——比如,角落里新晋的状元爷,清秀的面庞上有微微的红晕,也不知究竟是羞赧,还是薄怒。不知道五哥为什么要把他也请来,这家伙是出了名的“君子”,向来规规矩矩,最是守礼。不过我觉得他就是圣贤书读多了,像我爹一样,正经过了头,也说不上迂腐。但如眼前所见,不过是个纯情少年郎。
面对此起彼伏的赞美声,五哥好似沉浸在酒意和美妙的舞姿中,全然没听到这些,一句话也没应,继续笑意盈盈地赏着化蝶的舞和白皙肌肤,眼眸在灯火的映射下显出耀眼的光彩。
要说化蝶的美貌,说实在的,还不及身为男子的五哥,至于她的舞,对于一个看遍繁华的五王爷来说,我不觉得会让他如此陶醉和忘我。我对于他高傲不理人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我觉得这些当官的,对于景王的桀骜冷漠,也早已见怪不怪,得不到景王的任何回应,也该是意料之中,但即使这般,马屁也是要拍的——我拍不拍马屁,是我的事,你愿不愿要这个马屁,是你的事,不管你愿不愿意,马屁就在那里,不离不弃。一个好的拍马屁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官员守则。因此即使意识到景王不愿回应,他们的脸上闪过一丝悻悻然之后,继续像没有领会到这份冷漠一样,乐此不疲地欣赏舞蹈和称赞景王爷。
我瞧他们那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嗤笑,但又不好笑得明显,只好望着化蝶的方向笑起来,全当我是个从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看到这么仙的人儿,都要欢喜的不得了。
我不知道五哥此刻心里在盘算些什么,我总是看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