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安静的深夜,筋疲力尽地蜷缩在床的一角。窗外事这个城市被烈阳炙疼之后的残喘,很轻微很轻微。就像它在我耳边轻语着关于黑夜的温暖。
微闭着双眼,反复播放着《谢谢》的钢琴伴奏。在脑海里飘荡起潘玮柏溢着磁性但有不乏柔情的嗓音,清晰且有种炙热的疼痛。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自虐者用匕首划破皮肤后看见血流之后的满足。那种能感觉很独特,缓慢的抒情语调和着轻缓的钢琴节奏,恍惚中看见一个失落的魂魄在腐朽的钢琴旁,眼含泪水在弹奏一曲古老的欢乐颂。指尖游走之后的叹息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白鹤孤独的呼唤。响彻整个天空,然后一切又归于沉寂。沼泽里的被上帝遗弃的天使。
我希望夜晚可以很长久,就像南极或北极的极夜。那样可以让我有充足的时间和夜色去做我自己,释放我的压抑和寂寞。把自己投进无尽的黑暗中,沉浸,一直沉浸。直到我遍体是夜的颜色,让所有人忽略我的存在,躲在某个少有人经过的角落哭泣。只有我自己才能体会我自己的存在,只有我自己才能淡然的舔舐划过嘴角的泪水,只有我自己才是最真的存在。只有躲在夜色里的我才会那么的无所顾忌,才会那样的放任自己。只有躲在夜色里别人才不会指着对面的我说我是一个虚伪的人。
阳光刺得眼睛生疼,还在连续着昨晚没做完的梦。世间的繁华连同丑恶一并被唤醒,窗下的汽车拼命在嘶吼着,穿过聒噪的人群到达更远的人群,再在更远的人群那里变成一些肮脏的谩骂。食客不知在和老板争执这些什么,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围观的人严实的抵住了门口,一些不明所以的路人睁着诧异的眼睛在向里面张望。最后以食客恨恨离去时的一句谩骂作为终结。街头一个残疾乞丐在乞讨,破烂的衣衫,肮脏的头发蓬松的缠绕在一起,一路是人们漠视的眼光。我拉上窗帘,脸上的面具在微笑。又要开始一天不情愿的欢愉。
桌上还在播着《谢谢》的伴奏,沙发上有被泪水沾湿的痕迹。
转身,对着播放器说了声弹完这曲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