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诗人曾说过:“李白的霜,染白了一条路,沿着这条路,我回到家乡,回到母亲的身旁,才发现自己是母亲的故乡。”故乡,本就是那割舍不下的牵挂,我们有自己的故乡,我们也是别人的故乡。
先生在《朝花夕拾》中向读者们展示了一幅幅童年生活的美好画卷。长妈,百草园,三味书屋,社戏,莫不是先生心中难以割舍的牵挂,宛如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可先生在阔别家乡多年后,重新踏上故乡的土地时,却感叹:“北方固不是我的故乡,而南来又只能算一个游子,无论那边的干雪怎样地纷飞,这里的柔雪怎样的依恋,与我都没有关系了。”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先生心中的牵挂,竟永远成为了记忆。没有了那人,那事,便是再次回到相同的地点,又怎能重温当时的深情?千百年来,最令人魂牵梦绕的,常常是印象之中的故乡,那片孕育了自己的土地。以至于人们竟混淆了二者,误把故乡作牵挂,不知牵挂是故乡。
游子在外,常常悲悯于己的“独在异乡为异客,”孤独寂寞;更感慨“每逢佳节倍思亲”,无依无靠。殊不知自己的愁绪,全在睹物思情,而悲戚戚物,毕竟是不常见的。“何事长向别时圆?”举杯问月,只在十五。“衡阳雁无留意。”雁弃人飞,须待寒冬。更兼有似汪伦之情,深于桃花潭水三千尺,故乡之于游子,恰似那白雾萦绕的山尖,若隐若现。然而,对于身在家中的亲友,那些被故乡远离的守望者来说,缠绵的愁绪,便成了屋陋时的连夜之雨,欲补不能,欲绝不断。一双剩余的碗筷,一张闲置的大床,一个空荡的房间,一寸突兀的照片,一切的熟悉,皆因你的离去而陌生;一切的完整,皆因你的缺席而残缺;一切的拥挤,因你的让却而过于空旷。故乡,因你的远游而一分为二,一头重,一头轻。
因为不懂故乡,徒增了游子的忧伤;因为不懂故乡,忽略了亲人的期盼;因为不懂故乡,我们已造成了无数悲剧的上演。外出务工者,你们怀揣着致富的梦想远离故乡,想要让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可这一走,就是多年,便是再多的钱财,又怎能买回赡养老人的心安,抚养子女的快乐?拼搏的独立者,你们不知疲倦地奋战于商场,妄图将天下财富尽收囊中,直到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享亲不待”之时,方知自己已酿成大错。游子们,醒一醒吧,不要只顾自己的忧伤,你们的离去,带走了别人的故乡。既然有空虚度自己的光阴,为何不在此时给家里通个电话?既然想要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为何要绕这么长的弯路,置家人的空虚于不顾?自己偶有的愁绪,竟被看得如此沉重,家人长久的苦痛,又怎能被你我所忽视!
每个人,都是别人的故乡,轻的这端,没有移动,沉的那头,却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