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榭楼阁,你轻伐掠过。你的心寻找家,我的家却没有花,但是我的花却在这山谷里为你开放。
你头也不低,放下眼前怒盛的莲花,你头也不抬,穿过结满硕果的果林。你的步子那样急,你的衣衫那样轻。你不言亦不语,穿过时空的隧洞,踏破春日的枯草。眼前,这一切你多么神往。风在这里飞,雨在这里闹,雪和彩虹打做一团……你不言亦不语,轻抚那木上的年轮。暮色在野火中烧,天边还有些残霜,路上的你,又匆匆,不知那里才是你的归依。我紧紧尾着你,你也偶尔回头一笑。却不是对我。
我是你心中的一榭楼阁。包容着你和他。她在,花谢了。它们因妒忌她的美丽而不再在此留念。于是,你又为她树上一园春色,拦一冬雪。可是春色关不住一一红杏出墙了,冬雪狠这囚禁自己的盒子,也罢,它化作一溪水,扬长而去。
你不解这里为何容不下一小女子?这楼阁为何那么依恋山水?因为你也不懂,这楼阁曾如此爱你。这花本意为你绽放,这水意在你心声,那四时的小脾气也为你变得愈加有情趣。可我多想幻作一缕清风,让你注意我的存在,我多愿流作一溪山泉,盼你路过。可我只是一楼阁。
那夜月色清明,你展一张宣纸于案上,拿捏的力道刚刚好。一书集有百日情:“小楼临于山水中,轻视莲池,果林无意。只意于山水,乐在小楼。可似曾相识,欲久于楼歌,但妄留人间。”这是对我存在的赞歌啊。
那夜月色灰然。风雨大作,你早已离去,你回头,依依不舍,却不得前行。诀别之时,楼阁坍塌,一片萧条……你泪下,恍然才想起楼中女子石像的模样,记忆就如同潮水一样涌来……
我愿化作石桥,受五百年风吹,受五百年雨打,只为那人在桥上走过是,泯然一笑。
相公,我叫楼阁,你可愿为我建一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