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这个夏夜,聒噪的蝉鸣和无休止的咳嗽汇成了一曲特别的交响乐,仿佛是在争夺着最吵人的桂冠。
作为当事人的我,心中不免烦躁,当然,也隐藏着一点点的心虚。
“你晚上吃药了么?咳咳咳,就不能歇会儿?”上铺那位猛地把床一蹬,语气中透露着些许不耐烦。
黑夜里,好不容易摸到的水杯经她这么一蹬,在沐浴了被褥之后又跟我玩起了捉迷藏,“吵什么?你管我!睡不着醒着。”不知为何,脱口而出的话像即刻就会点燃的火药,我清了清嗓子,四处摸索着。
她好像也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反驳,气急败坏地把头伸了出来:“我关心你有错么?你药吃多了吧!”
窗外,蝉鸣似乎附和她般,又一阵此起彼伏。
“咳咳,谁要你关心,你关心一下窗外呗,蝉可是比我辛苦多了。”我不想领她的情,喉间传来的不适感让我几乎把肺要咳出来了,接着,一种淡淡的腥甜凝于喉头。
我们两个都不是轻易肯认输的人,尽管我疾病缠喉,也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蝉,又化身为我们冲突的裁判,他们的金嗓子,彻底粉碎了我心底的那一丝丝心虚。
我有些说不出话来,闭上眼睛,渴望忽略她的喋喋不休。她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半晌,“咚……”的一声传来,她略显成熟地叹了口气:“就着我的杯子喝口水,先睡吧。”她把头重新缩了回去,不再言语。
手中拿着她的杯子,我慢慢靠着床沿,静静地听着似乎无休无止的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