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一阵阵卷过,犹如发狂的杀手,在大地上搜索着猎物,似乎随时都可能刺入人的骨头。北方的冬天更是寂静得很,没有人愿意出门,大风发怒了似的在黑暗的街上呼啸着。唯有郊区的那所矿工大学灯火通明。肖昕坐在教室专心地研究问题。教室的温暖、安静使他渐渐有了困意,忽然,他的手机振动了,肖昕轻轻地走出教室。
电话是父亲打来的,他就在校门卫室。昏暗的灯光映出了父亲熟悉的身影,肖昕小跑几步,赶到父亲面前。父亲见儿子来了,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父亲手中端着一个盆子,盖着盖。父亲把儿子拉到校门外:“娃,今天是冬至,爸给你炖了点狗肉,快趁热吃。”说着把盖打开,盆内散发着热气和香气。肖昕愣了一下,记起今天是冬至,和父亲一起蹲坐在校门外的花坛边。
肖昕拿起小勺欲吃,刚送到嘴边又停下了,抬头望着父亲,小声问道:“你吃了没?”父亲直了直身子:“吃了,吃了,我吃的比你这一盆子还多,现在还有点撑呢。”肖昕边吃边问起家中情况来:“妈怎么样了,还好吧?南方虽然没这么冷,但叫她注意身体。对了,她还在花炮厂工作吧?叫她不要再干了,她不是对那个什么——过敏吗?”“乳胶。”“对,乳胶。”肖昕喝了口汤,稍停了停,望着父亲,他比上个月更瘦了,眼袋也更明显了,嘴唇被风刮裂了,身上穿着母亲去年为他织的毛衣,已经破了几个洞,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不少,耳朵内还残留着没洗净的煤末。对了,煤,肖昕想起来了:“爸,天气这么冷,今天又是冬至,你咋还去挖煤?”肖昕说着一阵心酸,若不是自己,父亲也不会随他到这来挖煤。“冬天工钱高,而且比夏天安全。况且你明年的学费……对了,你妈寄生活费来了,哝,她上个月的工资,还有我的。”父亲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十几张100元、50元的钞票。“我妈怎么还寄过来呢?她对乳胶过敏,全身发痒,这钱得给她治病,我不要,我这还有。”肖昕放下盆子,把钱塞给父亲,“寄回去给我妈治病。”父亲嘴拙,说不过儿子,从中抽出200元。“那我给她寄过去。”肖昕这才端起盆子,重新吃了起来,说道:“爸,你还是换工作吧,挖煤很危险。”父亲哈了口气,说:“这怎么能行,换工作,我到哪里去找工作?没文化只能干这个,我有经验就不危险。”“不危险!你以为我不知道,前天就有地方发生了矿难。”
“我们矿安全工作抓得紧,没事的,那一次塌方,我不是逃出来了吗?放心,我命大,要真知道危险,就好好读书,读出来就不用干这个了。”父亲搓了搓手。儿子盆里的狗肉也没多少了。
父亲打量了一下儿子。“娃,冬天冷,花钱买几件衣服,别冻着,身体要紧。别担心钱,我会挣回来的。”提到买衣服,儿子仿佛突然觉悟到了什么,试探着问:“爸,这狗肉是你做的?”“对,我做的,在农贸市场买的,你问这个干啥。”“买了多少?”“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有两个这么多。”父亲用手指了指盆子,“我吃着口味还不错,你觉得怎么样?”“不,盐放多了,太咸了。”“咸!不会,我放盐的量从不会错,让我尝尝。”“爸……”肖昕声音嘶哑,“你为什么要骗我,这些我吃不下了,你拿回去吧……”肖昕说不下去了,泪水落到肉汤里。“傻儿子,你吃吧,大男儿哭什么,别人看见了会笑话,别哭了,我真吃了。”父亲摸着儿子的脸颊,自己脸上已流出了两行泪。
肖昕哭着吃完余下的狗肉,放下盆子向校内走去,又回过头擦着泪水说:“爸,我去读书了,你自己要小心。”望着儿子离去的身影,父亲站起身来,叮嘱道:“儿子,好好读书,保重身体。”
寒冬的夜晚,一个身影缓缓移去,路上一片寂静,寒风似乎发现了一个“猎物”,从背后一次次偷袭。父亲并没有感觉到刺痛,直了直身子继续前行。寒风吹歪路边的树,为这个平凡的父亲,深深地鞠上一躬……
随着一场场秋雨的次第降落,马路两边的梧桐树叶,已经准备伴着最后的秋风一并回老家了。可是,深深的依恋,搅得它们心绪不宁,去留皆关情。所以,它们抓住这最后的大好秋光,要好好的再乐一乐。和生养它们的大地、树干和树根做最后的欢聚与告别。
而今天的这场秋雨,应该就算是秋天告别的礼仪和脚印了。这最后的一场秋雨,就是为了迎接冬天的来临而降落的。它缠缠绵绵、飘飘洒洒、恣意飞扬,把整个天地间都濡湿了,就连空气也似乎可以拧出很多水份来了。寒冷的冬天,就会尾随着这场秋雨的结束粉墨登场、开始了它严酷的统治了。而我们也会再度欣赏冬日无尽的风光了,那留存记忆里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无比壮观的冬景,就会让我们暂时忘记冬天的寒冷和可怕。冬天也会用它无比温柔的一面,来抚慰我们失落的情怀,解除心灵上的恐惧和担忧。不管怎么说,季节的转换和更替,总是会让我们有些不自然和留恋。其实,适应了,也就没有任何区别了的,春夏秋冬也就都一样的美丽可爱了的。
或许因为,下一轮的轮回谁也不知自己将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了呢?尽管,心里还是希望做今天的自己,那幽幂中主宰万物命运的神灵,岂敢泄露天机呢?既然,做不了主,那就只有听天由命好了。只要在这天地间生存着,哪怕只是一片不起眼的落叶,也就有了机会报答所有的恩情;只要心里有这份念想,不管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生命形式存在,都足以感天动地的了。世俗外在的形式,没有必要非要循规蹈矩的去践行的。好好珍惜今天才是上策,明天如何?到时自会有分晓的,就像这秋尽冬来一样自然交接的,一场普通的秋雨就把一切都搞定了的。
也许,这场雨,就是最后的一场秋雨了。为了礼貌,为了迎接冬天的到来,这是必须有的一场秋雨。既是握别,也是欢送。这繁文缛节,竟然连季节也娴熟了。看来,万物之间还是相通的呀!只是彼此不知,没有交流,没有沟通罢了。
这场雨,自是不同一般。先是温温柔柔的,一丝丝的飘着。然后,一点一滴的下着。再然后,淅淅沥沥,噼噼啪啪,狂轰乱炸。窗前的芭蕉,就有了韵律,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弹着一曲不知名的乐曲。是那样的悦耳,是那样的清脆,是那样的荡人心魄、引人遐思。
喝着氤氲的茶水,看着窗外的雨景,听那雨打芭蕉的乐声。感觉是那样的曼妙,这样的人生,虽普通,但给人的感觉踏实。有丝竹之乱耳,有自然的韵律,有无边无际的风景供我赏析。这样安稳、与世无争、恬淡的生活,不比老陶幻想中的场景更怡人吗?生活在这样的时代,有这样安稳、宁静、恬淡的生活能不满足吗!这样的时代,这样的社会,作为一个单纯的人来说,还会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社会前进,人也不落后。就如人对四季的态度一样,每一个季节都有它的可取处,也都有它的局限处,唯有将四季融合在一起,才会完美。其实,我们都知即使将四季融合在一起,也无法满足我们心底的渴求。人的欲望,是人类最大的敌人,是人无法战胜的对手。没有心底无穷无尽的欲望,就不可能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世上的事物,都是相对的。就看如何去开发和引导、疏流了。
我知道,这场雨是秋完美的落幕,也是冬即将来临的序幕。我们的人生有这样严谨的作风吗?
从窗缝里吹入的风,已经有些凉意了,还带着哨子声呢!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已经距我们不远了。
朋友啊!乍寒还暖的时候,不要忘了保护自己哦!这个时候,最是容易伤风感冒的呢!不要像我一样,永远也长不大,总是让亲人操心、担忧、唠叨......
这场秋雨伴冬至,不要轻视哦!请做好防寒保暖的措施吧!
每年冬至到来之前,我的家乡——大别山北麓的光山县,人们喜欢打糍粑。这是一种为过年准备的食物,用糯米制作而成,有的地方叫年糕。据史料记载,它的创始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吴国名臣伍子胥。
在我看来,年糕与糍粑是有区别的,糍粑应是纯糯米制作,不加入任何材料,而年糕则不同,加进了一些东西,或咸或甜,不那么纯粹。打糍粑是一项需要协作的活。过去,由村里德高望重者统一安排日期,排定顺序,互助进行。活动必须赶在冬至之前完成,据说冬至这天将做好的糍粑用水漂起来,可保存到来年的春天都不会变质。
想制作出质量上乘的糍粑,需要从糯稻收割前就上心,将夹杂在糯稻田里的稗子、籼稻等拣干净。糯稻收割后,放在远离其他谷物的稻场上脱粒,晾干晒透,妥善保管备用。糯稻去壳成米,最好赶在秋末冬初,盛入透气的陶缸。临近打糍粑时,将糯米用筛子筛除其中的细米,再挑拣出其中的小石子、籼米等。挑拣后的糯米,粒粒饱满圆润,白亮如珠,这便是上好的糯米了。将上好的糯米淘洗干净,用清水浸泡一天一夜,捞出滤干,倒进架在锅上的木甑大火蒸熟,然后扣入石臼内,用木棒反复杵捣和搅拌,或用木棰轮番击打,前者四人,后者两人即可,一对一下地捶打。在反复杵捣、击打和搅拌下,米粒相互交融,黏性逐步显现,能将木棒或木棰紧紧黏住,难以拽脱,拉成长长的丝带,有如白色的绸缎,所以,干这种活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待臼中之物成泥状后,用蘸水的干净毛巾把黏在木棒或木棰上的全部扒下,然后紧贴臼壁擦一圈,使糍粑与石臼脱离,最后整体托起,放在事先铺了面粉的桌案上,擀成一厘米左右的薄片,切成大致均匀的方块,晾凉变硬后,以清水浸泡存储。
在这项活动中,主角是那位拿着湿毛巾者,糯米是否蒸熟、何时出锅,石臼中的糍粑何时打成取出,皆由他掌握定夺。哪位搬笼屉,谁人上场挥汗捶打,何人铺面粉擀糍粑,完全听由他一人指挥。不过,他也十分辛苦,要在制作过程中,给糍粑翻身,给黏着糍粑的工具卸套,给如胶似漆的糍粑和石臼分离,最后要将沉重的大块糍粑搬上桌案,这些都是很费力气的。在当年吃不饱的日子,他在孩子们眼中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手中的湿毛巾就是印把子,给与不给,给多给少,全在于他的心情了。时值寒冷季节,围观的孩子们冻得吸溜着鼻涕,对温暖和热闹有趋向性,笼屉上热气蒸腾,石臼里白雾萦绕,糍粑的香味激发出他们的唾液,眼神就难免流露出渴望和期待。要是每个孩子都给,主家心疼舍不得,给一个不给另一个,又怕得罪人,索性都交由拿毛巾者全权处理。围观中,有的孩子很快得到一坨,欢天喜地地跑了;有的知道等也没用,识趣地走开了;有的从头到尾干等着也没结果,最后也只能失望地离开了。人生亦是如此,我们对某人某事有所期盼、抱有幻想,但结果往往并不遂愿。到底值不值得等待和追求,需要理性判断和智慧分析,明知得不到,不如及早放弃,放下心里的包袱。果真如此,心情自然轻松。
糍粑可用笼蒸、油炸、火烤、水煮、煎炒、煨炖,其味细腻香甜、柔韧软糯,是招待客人、馈赠亲友的上等佳品。正月串亲拜年,糍粑成为家家户户的主食,油炸糍粑外焦里软,甜酒糍粑醉人心脾,肉汤糍粑香糯绵长,幼时的我总也吃不够。
我偏爱糍粑,热衷于去干有关糍粑的活儿,比如给糍粑缸换水,所以我家的糍粑能放到来年插秧时节。母亲用火钳在灶膛里烤出一块焦黄的糍粑,舍不得吃一口,全分给我们,谁能得到,是对谁最大的奖赏。冬天早晨的被窝令人留恋,母亲叫起床的方式不是吆喝,而是将烤好的糍粑放在枕头边,热气和焦香把我们从被窝里拽起。捧着热乎乎的糍粑,心中充满温暖与幸福,咬住两面的焦壳,不要急于切齿,慢慢拉扯,能牵出长长的丝来。
那长长的糍粑丝啊,是大自然的馈赠,是汗水与心血的凝结,更是母亲对儿女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