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的脚很长,有多长?我之前也并不清楚,我只知道,向前走才是它的唯一目标。
今天,家乡又下雪了。是否雪地上还会出现当年那两个脚印?我想是不会了。但是每次家乡下雪都会牵动我的心弦,毕竟那一次,我的脚第一次踏出了路。
2009年,家乡下了一场大雪,其实说是大雪,若是放在北方,说是场小雪也不为过。洁白的“丝绒”给整座城披上了一层银白的素装。一朵朵雪花飘落到云朵一般轻柔的土地上,绽放出一朵朵圣洁的“雪莲花”,雪静静地下。
静静地,夜就降下了它的暮,余晖照耀的地方传来了几声狗吠,家家户户炒菜的“嗞嗞”声在锅里酝酿、荡漾,最后缓缓散开,化作空气里最迷醉的香……“嘎吱、嘎吱……”一簇簇雪花在脚底被压得更紧密,竟叫出声来,发出声声不堪重负的呻吟。雪地上渐渐出现了一个个浅浅的小脚印,每一个小脚印旁边都有一个深深的大脚印。在这片路都无法清晰看见的土地上,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生怕下一步会踩到什么出乎意料的东西。
“儿子,你在担心什么?”牵着我手的那个人说。
“前路迷茫。”我装作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伸手拂去了帽子上的雪花—透心的凉,我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一甩手,甩去了手中已化为水的“雪”,就又重新将手缩回那个宽厚的手掌中,失去了那张手的我,就像没有路的脚,纵使前路是一片平坦,也无法放心大胆地大步走,只能独自小心地向前探索。
脚比路长,我的一个个脚印铸成了一条留给后来人的路,尽管不久以后它又要被白雪给覆盖,但是,脚比路长,探索前程的脚永远不会停下,向前进发的路永远不会中断。
“所以,儿子”,爸爸停顿了一下,说,“这边上纵然会有许多地方,是别人没有走过的,但是,你一定要怀着一个勇于探索的心,如果你有这样一颗坚定的心,那么即使别人告诉你你是错的,你也能坚定地向前走,走到最后或许你是正确的,即使错了,至少你不会因放弃尝试而悔恨!”父亲握紧了我的手,当时我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感受,直到现在。
回想这六年来,我走过的地方还少吗?走过这六年,我才渐渐领会到父亲话中的韵味,那就是脚比路长的!或许一些人因脚比路长而走上了悬崖,可我要说,在这六年里,我的脚比路长,使我看到了别人不晓的美丽,使我到了别人穷极一生也到不了的地方,可我挺过来了,面前,就是意想不到的风景。
可我能跋涉至此,难道只是因为我的脚比路长吗?不,其实是我的心比路更坦。
我终于知道我的脚有多长了。
路也许有终点,可是脚却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