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得很丑。总是听到你这种近乎于自黑的自我评价,台下也总会有同学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接着往往是你故作沉着的话:上课要严肃。让我们不得不小声嘀咕,明明就是你自己自黑的呀!唉,这就是我的语文老师,姚永华老师。
高人总有异乎常人的出场,您端着自己的小紫禁砂杯,夹着一沓教案,带着凌乱的头发,风尘仆仆的猛然推开门,鹰一般税利的目光像阅兵一样扫视着全班,乍一看有种不怒自威的威严,大家不由得心中一惊,但听到您的第一句话,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舜本姚重华,满脸自得之色,脸上的皱纹绽开了一朵花。看到我们满脸的不置可否,又赶紧补充道:这是太史公写的,史记你们可看过?顿时大家挺凌乱的,见过自我介绍说跟孙悟空同姓,与太阳同名的,但也没有见过与舜相类比的。
您的课堂就像您的自我介绍一样扯,身子斜靠在讲台上,听着我们背《腾王阁序》,您会突然冒出一句关山难越,谁悲失恋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人之妻。上到《长亭送别》,您会突然让大家唱一下,把好生生的语文课弄成了音乐会;语文课可以看电影,从《雷雨》《桃花扇》到《罗密欧与朱利叶》语文课可以听您自己的故事,从您的包办婚姻到爬树爬竹子。语文课一改以往的单调,一跃而成大家最喜爱的课。
逐渐的,虽从不曾停下扯的步伐,但少了那么些无厘头,扯的东西更加近乎课文,近乎文学常识。
记得在品析《念奴娇赤壁怀古》时,讲到苏轼,您一手提着话筒,很豪迈的说:苏轼二苏三八。当我们还未反应过来,您说:苏门三门士,唐宋八大家嘛!边说着手还做出三和八的手势。提到赏析时,您很深情地闭上眼睛,手摆出波浪状,用深沉的低音说:当你念到大江东去浪淘尽时,你要联想到那浩浩江水,奔腾而来,狂风卷着江水,你飘啊飘,飘入历史的长河,然后呢?说着他停下抑扬顿挫的声音,猛的睁开眼,你就掉到长江里了。说到惊涛拍岸,您说:些处写浪大,由于F=Ma大了加速度,才能变大,对吗?
讲到《五人墓碑记》说到自刎是自己吻自己,所以不要自己吻自己也不要让别人吻自己,说到追购,您睁大眼睛,用急切的声音说:就像买他个头啊,写拉登的头2000万美元,也不太贵啦!如此种种不胜枚举,似乎觉得那漫无边际的扯被什么给取代了,逐渐也体会出上几届学霸们说:不敢不听永华课的意味了。
您也益发勤勉起来了,午体时会不远万里的跑到班上给大家答题,下午放学会留下等同学提问题,有什么问您时也是沉吟一下,这然后像挖空心思一般,认真的回答。
回想起您每日屹立在教室中的背影,记得您放学后坚守在办公室的身影,似乎您的形象越发清晰起来了,渐渐的也读懂了您,在现在重理轻文的大背景下,看似漫无边际的闲扯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呢?哪个语文老师不想在课上倾撒毕生之所学呢?只不过那无聊的语法和技巧又有谁想听呢?而在用心之扯中让我们受益、解惑、悟道,正是您高明所在啊!
再看到您的时候,您那粗糙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微笑,一下子想到了左思,您那课上的奔放不羁又想到了嵇康阮藉,时光在您的额头上留下深深的印迹,在那纹路的延伸中,我逐渐读懂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