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走在大街上,沐浴着苍穹倾泻而下的日光,日光在我身上不安分的涌动着。已近正午,日光虽不令人面红耳热,却也刺眼。我便快步走进了身旁的一家店,想去乘一会儿凉。
店面并不很大,却摆放着别致的工艺品,多数都是玻璃的,亦在周边三三两两地摆了些水晶与玉的。
我慢慢地踱过坐在收银台的老板的视线,穿过一个又一个古色古香的架子,来到两幅画的前边,在这两幅图画的前边止住了脚步。
两幅画都用相框装饰着,而风格却是大相径庭的。
厚重的油彩铺在纸面之上。画家浓墨重彩地勾勒出人物的一颦一笑,仿佛他便是画中的主人公,放荡不羁;不甘局限于朴素的牢笼,尽力拼脱沉重的枷锁,拼命地向外奔跑,渴望逃出这牢笼,渴望“与尔同销万古愁”,渴望出彩的人生,不将平凡。
在另一幅图中,多数是白色,细软的笔触轻轻滑过薄如蝉翼的纸面,淡抹着那为数不多的波涛起伏。作者似乎已经通晓了人世间的喧嚣,让自己在画中过一次与他无缘的清闲小憩,向世人表现“浮生如梦亦如烟”的虚幻缥缈。
“淡妆浓抹总相宜”,我转身走去,轻轻推开大门,蹦着跳着走了出去。而当时,我的心中便一直吟诵着这句诗。
相较而言,我更喜爱那副古朴的画,作者为自己“偷得浮生百日闲”,并留了白。
我想,吸引我的不仅仅是画中的内容,更是图中的留白。
我不该再如此按部就班,我也应该为自己的人生留白。
人生即使在华丽出彩,若是安排的满满当当,便也如同早已死亡的金凤凰,即使再美,也飞不起来;亦或是漫树的樱花,即使再艳,也只有七天的光阴。繁花落尽,照样就只是一棵无异的树木。
倒不如平平淡淡的,即使没有波涛起伏,不能光耀门楣,却能在白天听着鸟声嘤嘤,在晚上看着星光璀璨;在树旁静观花开花落,在庭下细望云卷云舒。却能做自己想做的,做自己爱做的,做最真的自己。
有人说过,禅的最高境界便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常会听到他们说“吃茶去”。
想来留白最高的境界便也是如此吧!不必排除心中的一切杂念,但却求能吃好且睡好,问心不愧。
留白如同一条无人的小径通向我的心灵,将我心灵的最深处变得净白无瑕,似乎被一场倾盆大雨浇洗过,又好像被一阵大风袭击过,一场暴雪侵蚀过。
而我的心灵以犹如一张水墨画,每每墨汁滴落,尽管会放肆的渲染开去,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盘踞留白的位置。无论洒落了多少墨滴,留白照样才是主题,无人无事能撼动它在我心灵中的地位。
留白不知何时如同一根针刺入了我的心灵,而我却感觉不到些许的疼。
也许,是因为留白在刺入之时,便叩开了我的心门,令我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