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又是一个初夏。
过完那枯燥无味的生日的我,在做作业时竟发了呆。那时是七月,但夏天的阳光还是热得叫天叫地。
许久,熟悉的座机铃声打破了这死寂的气氛——我知道,打电话来的是傅老,我得去学画了。
松口气,挎上书包,蹬上那辆旧的不能再旧的老式自行车,哼着小曲,上路!加速,再加速,经过那石子路,猛一个转弯,前方便是目的地了。
如往常一样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门,低头往里一瞥——画室依旧,沙发依旧,桌椅依旧,傅老的笑容也依旧……只是,在傅老的旁边,多了个小青年。
我不感到惊讶,安置好材料之后,坐在自己的画板前,拿起一只崭新的4B铅笔,开始了一如既往的写生。
后来又来了许多的学生,都是生客、来往的人群里,我应该是在这里待的时间最长的一个了。一直到十点,我依然没有寻找到去年暑假那些熟悉而亲切的面孔:小猪,丁丁,小路……我知道他们不会来,但我还是那样傻等着。
第一堂课,第一次见的人,第一回我感到这个画室是那么陌生。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终于在一个夜晚,我爆发了我的小宇宙,不顾一切地在傅老讲课时索要了那些学生门的联系方式。
多亏了那次,我在网上和他们熟悉了一回。原来,他们上课不声不响不是装酷耍帅,而是没人搭理;她们上课不爱说话并不是装斯文、淑女,而是不好意思,怕老师说。我明白了,这时候的他们,与刚来画室之前的我何曾不一样呢?
为了改造画室的气氛,我决定开点小差拨动大家的兴致,不再死气沉沉。这种方法用了几天,便有了效果:大家在休息、吃饭的时候都说说笑,谈谈心。这样没有影响学习进度,反而我们之间的一些人进步快了些。
看着这一切的一切,我感到一点满足。但我又是那么得担忧——墙上的日历就快翻到底了,而月底那天便是我们的离别之日。
一天天地过去,转眼就到了那个夜晚。因为我是第一个来的,所以,上帝也不会让我最后一个走出画室——我还是第一个。
那个夜晚,我不愿再画单调的素描,挤在画板堆中与碳哥一起画钢笔线描。
那个夜晚,我不想再听任何玩笑,即使听了也无心去回味。
那个夜晚,我第一个收起画架,放好画笔;第一个走出画室的门。
那个夜晚,谁都显得特别懂事,特别乖,但还是有人在抓紧时间吵架。
那个夜晚,我们走出画室时谁都没有回头。
那个夜晚,我和某人有了仅十分钟的杂谈。
那个夜晚,我不再有规律地再去挤那没有空调的11路公交车。
那个夜晚——画室,我们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