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咪悄声哩俺走咧,哑咪悄声哩俺又来咧;
俺晃着膀子招咧招手,跟天上的云彩说古德白。
河堤上栽哩柳树,好像是才娶的新媳妇儿;
树影在河哩动啊动,弄哩俺心里痒痒咕抓哩。
河水底下哩榨草,跟着河水一漂一漂哩;
要是康河水流老是这么平缓,俺都想变成这河里哩榨草。
那老歪脖榆树下哩水坑,水不清亮,是把下雨后出哩象;
掰碎后扔到绿膜棱子上,沉淀着作梦娶媳妇的梦。
四处踅摸,拿一根竹竿子,哪价榨草多就往哪开;
载着一船星星,赖月亮地底下唱歌。
不过俺还是不能唱歌,不许出声是古德白家哩锣鼓;
蛐蛐、蚂蚱也都不叫唤咧,一点声响都没有,这就是今个黑价哩康桥。
哑咪悄声哩俺走咧,哑咪悄声哩俺又来咧;
抖搂抖搂衣裳袖子,连一块云彩俺都没有带走。
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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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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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泥上的青荇⑴,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⑵;
在康河的柔波里,
甘心做一条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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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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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梦?撑一支长篙⑶,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⑷;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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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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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