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学者说:徐志摩的诗《偶然》,是迄今为止最好的一首白话诗。我赞同。
《偶然》-----徐志摩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然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不避冗赘之嫌,重述“偶然”的写作背景:徐志摩从海外归国,航船上遇见一位美丽的姑娘,二人相谈甚欢。姑娘要下船了,徐鼓足勇气,索要联系地址,姑娘嫣然一笑,谢绝了。诗人痛苦异常,一夜辗转不眠。眺望夜色茫茫的大海,一首短诗-----《偶然》-----升华于痛苦之中。
此后,多少多情善感的男女,低吟此诗,抚慰了破碎的心灵,甚至止步于生死一线。
这简直是个奇迹,在胡适先生首倡白话文之后不到10年,天才徐志摩横空出世,以全新的语言,韵律,意境,照亮了中国的诗坛。以至迄今无人可以与其比肩。
读徐志摩的诗,感觉最深的是那种丰富,绚丽的旋律变化。我想,这要归结于诗人长期在国外求学,浸淫于西方文学,戏剧,特别是古典音乐的结果。毋须讳言,和西方相比,中华传统文化的音乐成就,乏善可陈。读徐志摩的诗,往往似乎听到某个熟悉的古典音乐的旋律,空灵,飘逸,轻叩你的心扉。
余秋雨先生在谈到盛唐诗歌的时候,讲:它绝不是单一中原华夏文化自然发展演进的结果,它是一个突变。唐朝海纳百川,万邦朝拜,北方少数民族粗犷,豪迈的气质,西域轻灵,跳跃,多姿多彩的乐曲,对唐诗影响甚大。诗仙李白,本身就是外域民族的血统。那是个全民欢快的**,此后,辉煌不再。我想,历史赋予徐志摩的使命,就是在诗歌领域,沟通中西方现代文化,重塑中国诗的灵魂。他天才地描绘出大桥宏图,可惜其后战乱纷扰,国运不昌,“瞎折腾”,桥至今未见成型。我辈只能仰望星空,缅怀那颗划破夜空,夺目耀眼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