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感到了云低低地
飘到了世界的尽头
阳光在我的头顶
突然变得有些灰暗
夏天的尤物在麦田的边缘萎去
少有的饱满而又壮硕的果实
从泥土里无精打采地走出来
组成一排排平凡而朴素的生命
老家的人只知道
将那些壮实的劳力
交给土地 交给收成
交给风调雨顺或洪涝灾荒
他们只拥有唯一的选择
把所有的爱给予世界
他们只要面对土地和时间
总是很智慧也很自信
他们顽强地在土地上拉着人类
走向自己疲惫的归途
我已多年不能同果实并肩前进
也无法从果实上认识耕耘的艰辛
果实占据了我生活的很大空间
是我一生的健康和武器
可我自从离开老家的土地
便几乎忘记了土地的本质
以及老家的父辈们
那些佝偻的褐色的咳嗽
甚至,有些土地被人强行地侵占
那些人强盗一样打着开发的理由
如今 我走进老家的土地
重读这本残缺不全的大书之后
才惊奇地发现 为了生计
好多乡亲们不得不远走他乡
一路同行的还有对撇下的孩子的思念
如今啊 在我那还不富足的家乡
历史的骨架早已不是土地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