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棵松树醒来
将身上的叶子,放进湖里
像一个心思缜密的青年
将各种欲望,裤袜在水波上
飘起来就要黄了
就要红了,紧接着枯萎
我依然让风吹着
爱你清秀的眼、读过的诗集
爱你撒的谎、脸上的痣
爱你去过的城市、喜悦和悲伤
抑或贴着地面和每朵花合影
甚至在惊溅的鸟鸣中,我无法透过缝隙
步进它们的窃窃私语
一片落叶翻卷着身子,像扫着阳光
我屏住呼吸,感受那种清脆细腻的声音
这样的选择,或许并无过错
当云彩隐身于正午的天空
我的伫立,将让我遇见自己渺小的影子
十二月
忘记了,这是第几次
举起右手,触摸到裸露的耳垂
感受它细小的冷,漫上指尖
在喧嚣的风中,来回地端详
十二月,缓慢又多病
那丛被我踩过的狗尾巴草
是否长胖生高了些
在雾幔下,一闪一闪的
准备迎接新的主人
其实,我已日益习惯在大街上行走
一个无所事事的溜达者
连痛惜的能力都没有
那片土地,滋生着多少潦倒和苦楚
说起眼前事如万古秋
一些被我喜欢过的泥巴和阳光
仿佛都早已迁徙
每值夜深,关上灯
只为想起它们的名字
在这个小站滞留,是一阵吆喝声
将我喊进那片旷野
一条小河,正让杨树林消化着
几只鸟从它的背后,飞起来
我只想拆下背包上的宣传单
为自己折一张张的船,泊向远方
隐私
还要想起,一朵花偷偷长出耳朵
在月落之前,翩翩欲飞
周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直抵正面,升到腰部
今晚,我用同样的姿势
打开灯,将影子逼出
手脚紧闭,如雪融于水
如若再浓密柔弱些
将和风一起吹回,将自己吃下
现在,我只闻到烟味、酒香
它们积压在心头,有种温暖的硬伤
谁的灵魂,在拒绝速溶
剩下的喘息,被诠释成了秩序及原则
我知道,邂逅了灯光,音乐
黑夜一定将我裹紧然后逃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