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是群没心没肺的疯丫头,成天在枝头嬉闹。
刚到秋天,就翻出压箱底的红嫁衣。欢天喜地,嫁到山外去了。
柿子远嫁后,山里的柿子树,一下子瘦了,老了,无力托住一声鸟鸣。
老了的柿子树,一辈子走不出大山。却把一座山,站陡峭了。石坡上,躺满孤独的树影。
根,是树的拐杖。思念扎进石头的心窝,开裂的石头,疼得满山打滚。
出山的小道,是节扯出体外的肠子,望一眼,心揪一下。
最美的颜色,最甜的味道,连同最鲜嫩的日子,毫无保留地交给柿子,带出了山外。
红彤彤的柿子,个个光鲜亮丽,被城市抹去了记忆,都不记得回家的路。
果实的味道,总是让人津津乐道。没人去关注一棵树,是如何用雨雪风霜,医治内心的暗伤。
当一个甜字,在城市的舌尖跳动。足以让老柿子树,自豪地搂着山风,高高兴兴舞一回。
一些经不起诱惑的柿子,偶尔失足坠落,老柿子树从不嫌弃。
善良宽厚的大山,会一一捡起。洗净,装坛,发酵,酿成香醇的柿子酒,等待回头的浪子开启。
老柿子树,在山里静静打坐,数着月出日落,默念时光的经卷。
粗糙的树皮,是数出来的老茧,一层比一层粗糙,一层比一层厚实。
20xx年1月4~5日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