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诗是属于青年人的,小说是属于中年人的,散文是属于老年人的。这大概是文学大家的经验之谈。拿这经验与自己对照,虽有时也读诗读诗,看看小说,但主要的兴趣似乎是放在散文上,而过去,对读散文总有点提不起兴趣。这不知自己是不是老了(最多说是半老吧)的缘故。
这段时间在家休息,一整天可以不下楼,呆在家里上上网,看看书,昨天翻出一本若干年购得的汪国真的诗集,里面有这样一首诗:
让我怎样感谢你,/当我走向你的时候,/我原想收获一缕春风,/你却给了我整个春天;
让我怎样感谢你,/当我走向你的时候,/我原想捧起一簇浪花,/你却给了我整个海洋;
让我怎样感谢你,/当我走向你的时候,/我原想撷取一枚红叶,/你却给了我整个枫林;
让我怎样感谢你,/当我走向你的时候,/我原想亲吻一朵雪花,/你却给了我银色的世界。
汪国真的这首诗名叫《感谢》,写得好极了,好就好在它有哲理,好就好在你读了这首诗能升格你的精神。诗中的“我”,可以理解为读这诗的每一位读者,而 “你”呢,我们可以把它具体化为一个人,但我却得这样具体化还是不够的,我们可以理解得更宽泛些,诗中的“你”就是指生活。是啊,当我们面对每天的生活,只想得到“一缕春风”“一簇浪花”“一枚红叶”“一朵雪花”,而生活却给了我们“整个春天”“整个海洋”“整个枫林”“银色的世界”时,我们是应当感谢这现实的生活啊。
有人说,现实的生活太残酷,也很虚伪,这其实只是看到了生活的一面。如果我们把太多的目光集聚在这一面,那他就会对生活厌倦。其实,生活就如一枚硬币,有正也有反。生活有时是残酷的,但也是充溢着温情的;生活有时是虚伪的,但也是弥漫着真情的。我们把更多的目光集中到生活积极的一面,你就会发现,生活是那么的可爱;这时你并去感谢这可爱的生活,那你不就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了么?
鲁迅写柔石时,柔石道“真会是这样的么?”那是柔石不太相信现实竟是那么的黑暗,他是以自己的善良推测他人也应是善良。而今天的我呢,似乎也有点染上了柔石的习性,当然,也是不习惯以恶意推测人吧。所以对恶意之类习于不见,也懒得去琢磨它,只是对之笑一笑,以示自己已经明白了现实中有恶的存在,免得影响自己的心情。
汪国真大约是八十年代风靡于青年群中的响当当的诗人,我们那时把他当成了偶像,读他的诗,诵他的诗,那时是一种荣耀,一种时尚。今天的小青年读什么诗呢?会不会读诗呢?我已再是那青涩的年龄,青年人读什么也不大知道了,也许现在小青年可读的东西可多了,把汪国真一类诗人的诗冷落到了书店。总之,我重读了汪国真的诗《感谢》之后,我又回到了青春洋溢的岁月,并且认识到,我面对的生活,是应该值得我去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