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燃烧的火

　　关在一个用树枝垒起的小窝

　　让心事燃烧起来

　　才能有更多空间

　　将翅膀展开。这样热烈的开放

　　应只属于冬天

　　属于坚硬的鸟嘴

　　啄食谷子的残杆

　　风与雪还在争夺十二月的颜色

　　“我不会走的”

　　树枝发出倔强的声音

　　在夜晚，想要让一团黑炭更加灼烈

　　就必须投入，火红会在树梢开出

　　新的芽苗

　　（二）北归

　　我们很快就会回家

　　在大雁的羽毛上写家书

　　写一月梅花开放，二月冰河融动

　　三月枝头新芽，写母亲的`白发

　　父亲脸上的皱纹流着一条河

　　每一个流浪的人都需要一个朋友

　　高山丘陵或平原，或江或海

　　他们会牵着手逆流而上

　　顺山而行。在行走的路上

　　记住对方的名子

　　（三）门里门外

　　我不得不提起那场大雪

　　堵住门口和去路

　　不得不推开柴门寻找

　　被压在雪下的尘埃

　　冷风中的人需要一件外套

　　最好有细软的棉花和

　　包裹失意的粗布

　　说起这些的时候，孩子更留意

　　雪的厚度，他说，虫子们

　　如果可以睡在屋子里

　　就不会需要这些

　　（四）浅浪

　　在梦里翻出星星

　　就一定会看到大海，沙滩

　　和被冲走的脚印

　　鱼虾会睡在自己的家里

　　那些轻易就被淹没的细纹

　　显得那样古怪

　　你总是无法弄清

　　浪花卷走的泥沙中，有多少故事

　　被深深藏在泡沫里，无法露面

　　（五）回声

　　目光落在树上时，叶子抖动

　　一条岸与另一条岸的对话

　　恰好落在一条河中

　　我掠劫了你的流动

　　在影子身后

　　让一条船久久失声

　　我听到虫子说话，鱼虾轻吟

　　叶子继续抖动。我固执地认为

　　这些声音早已在我身体里

　　深深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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