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诗歌的主要形式是五言古诗.七子"以写五言诗为主.五言诗是直到东汉后期才兴盛起来的新诗体,桓、灵之世"古诗"的出现,标志着五言诗已经初步成熟.而"七子"的优秀五言之作,写得情采飞扬,变化多致,使五言诗在艺术上更臻于精美!
东汉末年的动乱,既使建安诗人饱受乱离之苦,也激起他们的政治热情,建功立业、扬名后世,成为他们共同的追求。……建安文人政治热情的普遍高扬,造成了当时诗歌“雅好慷慨”、“志深笔长”、“梗概多气”(《文心雕龙•时序》的特点。“慷慨”一词,为建安诗人所习所用,如曹操《短歌行》:“概当以慷,忧思难忘。”……还有“悲风”这个意象,在建安诗歌中也常出现,如曹操《苦寒行》:“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建安诗歌这种悲凉慷慨的精神,具有鲜明时代特色。
人生苦短的哀叹,是建安诗歌的另一个主题。当时社会动乱,生灵涂炭,疾疫流行,人多短寿。如曹丕享年40岁,曹植享年41岁,王粲、徐干、应玚、刘桢、陈琳皆死于建安二十一、二年的疾疫,孔融、杨修、丁仪、丁廙先后被曹操、曹丕所杀。这种情况对文人刺激很大。面对短促而又多艰的人生,建安诗人采取了三种不同的态度:第一种是单纯的哀叹,如:“天地无期竟,民生甚局促”(刘桢《诗》);“人生一世间,忽若暮春草”(徐干《室思诗》);“良时忽一过,身体为土灰”(阮瑀《七哀诗》);“长恐时岁尽,魂魄忽高飞”(阮瑀《诗》)。第二种是概叹岁月短促、功名未立,却努力追求。曹操的《短歌行》就是这方面的典型。又如:曹植的《赠徐干》:“惊风飘白日,忽然归西山。园景光未满,众星灿似繁。志士营世业,小人亦不闲。”第三类虽是努力突破天命的限制,在有生之年追求更高的人生价值。这在曹操的《龟虽寿》等诗中得到充分体现。后两种思想体现了建安诗人积极的人生观,对后世有志之士有很大的激励作用。
建安时代是文学开始走向自觉的时代,也是诗人创作个性高扬的时代。傅玄上武帝疏说:“近者魏武好法术而天下贵刑名,魏文慕通达而天下贱守节。”建安诗人多高自标置,以文才武略自负,在进行诗歌创作时,便不肯踵武前贤或效法同辈,而是另辟蹊径,努力展现自己独特的风貌。如曹操诗古直悲凉、气韵沉雄;曹丕诗便娟婉约,有文士气;曹植诗“骨气奇高,辞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锺嵘《诗品》);王粲和刘桢的诗:“仲宣躁竞,故颖出而才果;公干气褊,故言壮而情骇”(刘勰《文心雕龙•体性》)。在诗体的运用上,也各具匠心。曹操的四言诗独擅一时;曹丕的'《燕歌行》二首被誉为七言之祖;曹植、王粲、刘桢、蔡琰则以五言诗名世。在诗歌语言方面,曹操、阮瑀、陈琳诸人较为质朴,曹丕、王粲等人则较秀美;曹植既有风骨,又富文采,成为那个时代最杰出的代表。鲜明的个性色彩,是建安诗歌独具魅力的标志。
由于“世积乱离,风衰俗怨”(刘勰《文心雕龙时序》),建安诗歌带着浓郁的悲剧色彩。其诗“或述酣宴,或伤羁戍,志不出于慆荡。辞不离与哀思”(刘勰《文心雕龙乐府》),曹操诗“悲凉”(锺嵘《诗品》),曹植诗“颇有忧生之嗟”(谢灵运《拟魏太子邺中集平原侯植诗序》),王粲诗“发愀呛之词”(锺嵘《诗品》),刘桢诗“感慨深至”(方东树《昭昧詹言》卷二)。建安诗人处于时代与个人双重悲剧的交汇点上,都敢于正视苦难的社会与人生,勉励自己及他人惜时如金,及早建功立业,赢得不朽的名声。
以上所举各点,就是“建安风骨”这一美学范畴的内涵。
建安诗歌的这种杰出成就和特色,形成后来被称为“建安风骨”的传统,“风骨”,原指人的品格、性格,也是古代文艺理论的一个术语。自建安文学后,亦称能反映社会现实,慷慨悲凉、刚健遒劲的作品有“风骨”。
建安诗歌一方面继承了汉乐府民歌的传统,另一方面又加以发展、改造。
就继承方面来说,从汉乐府民歌中兴起的五言诗形式,被建安诗人普遍使用,加以发展,并成为整个魏晋南北朝诗歌最基本的形式。乐府民歌的语言风格,对文人诗也产生了明显的影响。而且,采用乐府诗题,沿袭乐府民歌中常见题材的作品,在这一时期的文人诗中占了很大的比例。
建安时期的独特的时代氛围造就了一批有理想,有追求,有情怀的建安作家。他们的作品体现着一种直面现实人生,执着于理想追求与创作态度和豪迈奔放的创作激情,生动的抒写着他们的“烈士悲心”慷慨悲壮,苍凉沉雄,刚健遒劲,表现出“志深而笔长。”“梗概而多气”的时代特色,被后人誉为“建安风骨”。成为后世反对绮糜文风的旗帜,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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