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听海的声音的散文

时间:2021-08-31

  似乎总有一些事一些人会闯进或者打乱原有的思绪和脚步,然后在那些故事里便和原本已成乐章定稿的旋律慢慢的相溶,变成了一曲仍然可以轻哼的小曲。虽有些跳跃,终还能唱。

春天是听海的声音的散文

  今年的春,走走停停,带着些许迟疑,不知是什么让她这样委婉含蓄而不似往年那样。

  但,终究还是来了,终究还是染绿了那山,浸碧了那水,暖了一树树艷红的木棉与火镰,暖了一丛丛的海棠与扶桑。

  ——题记

  (一)踏浪

  一日,我对朋友说,这许久了,不去海边,差不多要忘记海的样子,陌生了海浪的声音。

  于是,友说,那就一起去看海。好,去看海。

  一行九人,两部车。高速路上,两边的山不似家乡的山那样巍峨高耸,低缓柔美的线条多半像南方的男人,阳刚不足而温婉有余,坡上,碧树葱茏花团锦簇。

  山下,沿路都是排列整齐的火龙果,以及木瓜。木棉花好似火烧云在碧绿的海洋燃烧。

  车从飞驰的高速转到乡间小路,穿过周围茂密的植被,绕过渔民的竹节虾养殖基地,停在一户没有院门的小二楼前。

  兴奋中的我们,下车。问房子主人,请问有海看幺?之后有午饭供应幺?

  男主人中年模样,笑着一脸和气,右手指着对面:走过这个小山坡,不到一百米就是海边。

  脚下的沙,细,软,滑,所以路很短,却费力。银杏树低矮,小扇子水色十足清新爱人。我一直以为银杏只有在北方才有。未曾想这里居然看到她。所不同的是,北方的银杏树笔直高大,宛若美女手执的宫扇都比这边大很多。

  糖糖喊了一声:快听,海浪声音。我们几乎同时驻足,屏息,侧耳仔细聆听,轰隆的水声打破了周遭的静谧。

  顿时有一首歌在心尖跃起“听,海的声音……”

  那一瞬间的我是快乐的,兴奋的,脚步不由得加快。已经看到海的一角。很快海在我面前豁然开朗。

  一向矜持的我朝着那一排排奔涌的海浪跑去,我的裤腿被卷起的浪花打湿。糖糖哈哈大笑着光了脚丫踩着海水,老C还是那样不温不火地打火机点着一支烟然后一边抽烟一边望着海的尽头,辫子兄弯腰低头在沙滩上捡起那些完好无顺的可爱的小贝壳说回家做一个小工艺品。

  还有几个人爬上了礁石撑开双臂好像海鸟一样。

  高哥忽然走到我身后问:看到海浪什么感觉?

  好开心啊。我一展笑颜。

  海浪的声音呢?

  就是我心底发出的声音啊。我浅浅笑着。

  还没见你这样开心过。高哥侧身弯腰朝着海浪打出一个鹅卵石。

  是啊,说的没错。有多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自己也不知道。海浪一卷跟着一卷而来宛如天上的云朵更像会滚动堆砌的雪。而我们则更像一群回到了童年少年时光里的孩子,在海边嬉戏玩耍,傻里傻气的开心,无忧无虑的快乐。

  (二)撑船,撒网

  我的电话铃声吵醒了香甜的午睡。

  喂,谁啊?

  嗨嗨嗨,睡什么觉啊,起来赶紧的。一听就知道是老酒罈子。

  干嘛?我还是睡意正浓。

  集合去捕鱼,快点的,我们在地铁站口汇合,然后手机嘟的一声挂掉。臭酒罈子,一直这样。

  捕鱼?我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洗脸,换衣,打背包,出门。

  太阳正在温情四射,绿灯一亮我驾车朝着地铁方向行驶。三十分钟的路程很快看见老酒罈子和石头的车已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目的地醉仙弯。这是大海小小的一隅,三面环山,山腰雾气轻饶,山脚连着海水,海面微光粼粼碧水清澈见底,远远的望去在海的北部停泊着井然有序的货轮,货轮对着高叠而起的集装箱。

  岸边只有一户渔民。真是佩服他们,如此偏僻却如此宁静的地方都能被发现。沿着堤坝有一个五十米长石头砌成的栈道,栈道右侧的海水里有两只小渔船。婴儿手臂粗细的绳子绑在岸上的一根木桩上。

  石头从汽车的后备厢拿出渔网,雅姐帮忙抖弄开然后顺叠好,递给石头。燕子,雨点,海子阿亮等一起六个人嚷着要去撒网挤上了那条小渔船。

  船身不大上了六个人,石头用一根几米长的竹竿站在船头撑船,船尾海子也在用一根竹竿撑杆帮忙,两个人都在忙,但是,船儿只是在原地打转就是不朝前行。二十分钟过去了,三十分钟过去了,原地画圈,我和老酒罈子在岸上一棵荔枝树下的石桌边远远望着他们一群忙碌的人,小舟上的人一人一句指挥,声音穿过咸咸的海风落入我的耳中,乱成一锅粥。

  酒罈子,你会撑船为什么不一起去?我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一船的人。

  我?我上去他们都得下来?他拍拍自己翩翩的肚子,站起身叉着腰,高大的又过重的身材忽的一下让身边的树都显得瘦小。

  他们不会撑船,也不听石头指挥,最终还是登岸回来,网,没有撒成。

  怎样?酒罈子问石头。石头一头的汗水咧着嘴巴呼哧呼哧的喘气摇摇头。笑纹把眼睛挤的更小了。燕子和雨点互相埋怨都说应该听自己的才对,雅姐哈哈笑着说,没关系,我们要的是快乐的过程,至于结果不重要。海子打趣道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其实你们老羡慕人家旁边那艘小破船,网子破,杆子旧,但是人家技术好,心又齐,静悄悄的捕鱼,哪里像我们一样载了一船人,忙乎了半天空手而归。

  天空水洗一样的澄净瓦蓝,不时地有海鸥从空中落下在浮标上小憩。平静的海面上偶尔会被飞跃而起的鱼儿打出涟漪。远处小船上的渔民三个人默不作声配合默契,很快一片百米大网在他们手中如玩具一样撒进海里之后一人左右来回撑杆船头接近栈道时抛出的缆绳一下挂在木桩上,安稳上岸。所有这些都是一贯而成。

  酒罈子啧啧地说,看见了吧,这就是行家。我说你们那网子还撒吗?

  石头看看海子,海子把烟头用力掐灭猛地丢在地上说,撒,干嘛不撒,我们不就是来捕鱼的吗?谁去?这次我还就不信了。阿亮从地上拿起渔网跟在石头和海子后面,燕子捂着嘴巴咯咯笑着屁颠着也去了。

  这次很成功,虽然渔网撒的不远,但是毕竟下了海里。三十米的渔网在岸边看去不过撑开的手掌一扎而已。他们回来了,酒罈子和雅姐端起铁观音:我们静候鱼儿上网,今天的晚餐一定是一顿丰厚的海鲜大餐。石头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我不敢说有没有收获。兴许一条鱼都没有。会有的,雅姐总是让人抱着希望,她一贯如此。

  剩下的时间就是聊天里的等待,等待中的期望。

  该收渔网了。石头和海子小心把渔网拖在一起。岸边的人问:有没有捕到鱼啊?

  船上的人回应:有啊,好大一条啊。

  岸边的人似乎有点不甘心,或者说不相信:一条?很大吗?怎么才一条?

  船上的人哈哈笑着:等着吧。

  石头拿着渔网,海子手里似乎拿着一条鱼,但是看不清楚。

  近了,我们轰然大笑,一条又细又小的金枪鱼。再无他物。

  那条金枪鱼被小心翼翼放在石桌上,头顶的阳光穿过头顶的枝叶撒落在它细小的身体上银光闪闪,尖尖的嘴像一把锋利的尖刀,身体两侧两扇几乎透明的鳍宛如它的一双翅膀。但是身体右侧有一块指甲大小的伤口,伤口上的肉已经被渔网挂烂,它还活着,但是奄奄一息。所有人包括我在内手中的手机咔嚓作响拍下了不带伤口的左侧的它最美的模样。

  为什么不放它回到海里?我说。

  放回去也活不成了。

  为什么?

  因为它已经受伤,一定会死掉的。海子说。

  最后大家还是决定放回海里试一试。那是一条细小的生命,似乎大家都动了恻隐之心。

  酒罈子轻轻拿起金枪鱼快步走到海水边放进水里,低头看着。我们在这里的距离也足以可以看到那条银光闪闪的金枪鱼,但是结果是在预料之中的。

  我心里很难受,既然如此何必伤害?说实话,每次捕鱼我都希望空网而归,我希望那些鱼鳖虾蟹都不要被渔网挂到。

  所以石头每次都笑我,好吧,这次他又看看我,一句话没说,因为我藏在眼中的那一丝忧郁又被他像捕鱼一样捕捉到了。

  晚餐是渔民家的鸡,青菜,还有他们自己出海捕上来的小鱼以及生蚝。茶足饭饱之后在夕阳的余晖里热热闹闹的返城。

  似乎这些都无关乎春天,尤其是近几日,一阵骄阳似火,一阵又冷雨连绵,春的脚步走走停停,风来来去去,雨落落歇歇,带给周遭一片生机的同时也带了浓郁的春寒。

  后记:这个春天发生了许多故事,我的笔也像这个春天一样写写停停,到最后居然不知该写什么。那份无明的感殇随着这场春雨一直在轻轻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