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身不露,寒露脚不寒。”这是谁说的鬼话。寒露,我恨透了这个节气,身体的伤痕可以自己舔舐,而柔韧的心灵,如何在孤独之中不至崩溃,就得看自己的造化了。是的,古叔叔睡着了,睡在了芦苇荡,怀揣着江山,一夜之间我好像长大了很多。
或许秋天适合感伤,我信了。冥冥之中,我能预感到古叔叔的灵魂是温热的,他还在呼唤我:“烟花,你不能再任性了。”是的,古叔叔,从萌芽到诗歌组,再到诗歌助理,再到主编权限,我一直在折腾,让您左右为难。然而,我不知道为什么,您最后还是把主编权限给了我,这是您生命残留之际对我的爱护吗?
是是非非的往事已成过客。江山的子民是一个又一个真切的面孔。善良如稻谷,温暖如棉花。你就这样睡着了,我记得您答应过烟儿,全世界睡着了,您也会醒着的。你这时候又去了哪里,天堂的距离到底有多远,您告诉我,一字一句地告诉我。您是怎么到了黄泉路,是怎么过了奈何桥,是怎么跨过望乡台,又是怎样喝了孟婆汤。
古叔叔,我想你。把你的头像看了一夜又一夜,双颊温香如蔷薇,笑意从整朵粉红的蔷薇荡漾开来,叼着烟斗。是多么慈祥。正义的血往往有比海水更为宽阔的流域,而现在,这样的血已流不成一条完整的河了。
上帝,当我无计可施的时候,仍然看不见你真实的面孔。您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古叔叔,难道好人真的不该长久吗?
古叔叔,我开始用一个虚词来表达您的存在,然后回到自身,继续。烟儿曾经写过,心里一座城住着一个人,如今城是真的破了,修补不了。
我成了一个孤儿了,不知道何去何从了。再也没人像您一样纵容我的任性,然后苦口婆心地教导我,沉默是金。然后上一秒在吵架,下一秒我们就复合。死不要的脸喊着:“要古叔叔抱抱。”古叔叔,您走后,拿什么喂养我的孤独。
关于您,我算是亏欠一生了,今生今世也无以回报。我也不想再写多少的字,语气太重,我反而捡不起一枚形容词。
古叔叔,我烧了一张寻人启事,您收到了吗?开头是呼唤,中间是寄给您春天的盘缠,结尾是我从背后坦然抚摸您墓碑上的名字。
古叔叔,我再抱你一次好吗?就像梅花捧着雪花,更像两场雪抱在一起,没有接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