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一直有一条长长的边缘地带,安置如今的自己,看着外面的世界。
【欢喜】
我喜欢苏州,小桥流水的人家,有带着雾气的青石木板,有老苏州保存完好的灰墙盖檐。小小的暗红实木门,许久都安静地半开着憩息。香樟和银杏的枝丫,湛蓝的天空,煦风阵阵。的确是颇为鲜明的江南水乡。 它们稚嫩而不容透彻的分析。
更重要的,我心心念念的她在这个城市。每次相见,都是溢于言表的快乐。和她一起,总是舒心的。
和她一起读《Financial Times》,越来越兴趣盎然,这才发现这方洞天实在是惊险刺激又有趣。索罗斯面对FT记者的专访已经轻描淡写,也记不起他缔造传奇的那天是星期三还是星期四了。
看。这就是世界之大。而我,尚且不知对自己的蜕皮过程作何评价。
切切实实想起那些还是温热的不折不扣的五月的开头。那些我写在记事本上无处安放的小情绪,碎碎念叨。
是啊,连张爱玲都说:悄然而逝的时光中到处可以发现一些珍贵的东西,使人高兴一上午,一生,一世。
这些点滴的欢喜。
【迷惘】
我看着自己和周遭的同龄人一样,走过了高考,过完了二十岁生日,坐在千辛万苦换来的大学里。之前被人渲染过太多的高三,根本无甚刻骨铭心可言。之前走得渐渐偏离正轨的印迹,被一路唏嘘。倘若再在这里絮絮叨叨谈之前的种种,想必连自己也觉得索然。
念了这么多年的书,到头来四处都是对前路的否定。断断续续听着别人的抱怨和期冀,然我连讨论都想逃避,怕是如何都只能得出一条惨兮兮的未知。
的确,没有接触到某一种生活之前,心中所念的全是它的好。
嗯。我要试着不去想,不去念,不那么矫情。
而眼前所谓的十二年寒窗换来的新生活,不过是千千万万个freshmen必须经历的个中过场。我们这代人无非也就剩下那一些些类似的伎俩。不同的只是结果,中间经历的其实大同小异。不提也罢。
事实是,明明知道外面的世界尚有太多精彩和智慧等待挖掘,自己却只能困在这个小小的牢笼里,想尽办法挣脱。
四年,这样的时光。长得发慌,快得苍凉。
然而这些琐碎抱怨毫无价值可言。惟一能做的,便是踏踏实实地走下去。
【向往】
儿时幻想的结局,不过是我们尚不懂事的年生里,付诸给乌托邦的自以为是。
周末的时候窝在图书馆里看看书,或是三两知己在阳光不错的午后坐在咖啡厅聊天谈心,或是相约看一部午夜场的电影,或是在剧院听一场激情澎湃的歌剧,或是跟着赏心悦目的人在潮湿的夏夜里,有一句没一句地慢慢走回家。
等等如此种种的情境。的确是曾经时不时地幻想过的希翼。
然终究是过了不切实际的年龄。
不过是普通人。
变幻莫测的想法,有自己的小世界小趣味,对社会不满又抱有幻想。
觉得自己就是无聊且典型的这么一个……年轻人。
【幸运】
幸运的是,我还有一群多么可贵的朋友——父母、同学、老师、甚至是堪称忘年交的长辈。他们告诉我应该读什么书,告诉我阿莫多瓦的色彩多么动人,告诉我情感的干净纯粹,告诉我西班牙的万种风情,告诉我怎样最大化地发挥自身的潜质,告诉我怎样从逆境里走出去。
他们在我最低落消沉的时候一遍一遍地真诚地对我说“我们看好你”,在我不抱奢望的领域里告诉我“即便是这样的高度于你,还是有更远的发展余地”。
他们把我最欠缺的自信,一步一步转化成多么珍贵的鼓励。
那么,我能确定的是,以后我的生活,一定更加纯粹,自由,干净。
如同你们与我共同希望的那样。
有那么属于我的一方小天地能够让我觉得不虚此行和骄傲。
末了,之前夜夜的笙歌,日日的悲喜,发生得无声无息,无人在意。
还要用多久,才能够以静默的姿态,去低头俯望世事变迁,冷暖无常,并且不再矫情。
世界太大,生命这样短。
嗯。尽快上路吧。
即便这样渺小的脚步,也希望自己可以走得更远一点,到更远一点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