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最近好像被一种情绪困扰,姑且叫它忧郁?但它不是忧郁,比忧郁多了些莫名的感情,就像无头怪物潜藏在身体里。再望望天际,阵阵东风刮来大团大团的乌云,仿佛是西行的帆船,满载新鲜的货物慢慢驶来。
东风刮来的云朵里,细腻如酥的雨丝儿飘落下来,当云朵被割离得支离破碎时,丝丝状状中阳光乍现,空气中透出些寒气。又过了几天,深夜里,一股带着暖意和芬芳的神秘气息悄然潜入,有什么东西似乎开始改变了。
清晨沿河边走,青乌的河水缓缓流淌,阳光下似乎无数欢乐的音符在水面上跳动,才忽然间发现——春天来了。轻柔的柳黄丝条还是昨日,今晨绿黄半染,顿觉润绿了眸子;花苞呈了淡粉色,栗树枝条上的嫩芽紫润鲜亮,丁香树也吐出淡紫色叶芽。土地松软,枯草下乏着绿波,近看却不明显。看来草木迎春,不久复苏归临,在浩荡之势中遍野,一个鲜亮,美丽的春天就要到来了。这一切的感觉多么惬意,鸟儿也按耐不住喜悦了,在高枝矮丛间迂回飞动。小鸟早!我忘了用什么鲜活之词向它们献语,况且语言在这里是苍白无力的,这又随之让我生出一丝倦怠,多愿沉醉在这晨的静谧中不醒。
路过一个老住宅区,墙里有歌声传出来,仿佛左邻右舍正在办一场小型音乐会,我这个不请自来的莽撞者,有幸聆听到那甜美的歌唱,和从每个教室里飘荡出的悠扬琴声。
当然,在一个人精力旺盛,体力充沛时是很容易忽落这行走中周围的影响的,注意力可能集中在所从事的职业上,对生活无穷的想往上,和家庭里操不完的心事上,就像鸟儿在笼子中专注于拍打金翅,或渴啦,饿啦时高声鸣叫一般,生活中的一切情节,细节,是感受不到的。
也只那些情意深切的人,在不知觉中深陷春的缱绻里,身心柔软地松懈下来,想往快乐的灵魂,通过这外界的感官,捕捉一闪即逝的美意,正如炎炎烈日中一个口渴的孩子,在畅饮一番水后心中会张满对水的怀念。
在那片老住宅区我站了许久。那是些灰色的砖墙,高压线凌乱地从房檐下穿过。它挤在林立的高楼间,显得风格冷硬,很不协调。它怎么没有排在棚户区改造的工程中呢?或许在做着安置问题的交涉?道路两旁的杉树可是年年绿着,而今静默不语。
我过了小桥,沿着小路继续行走,眼前是一片常绿的灌木林丛,金灿灿的阳光挥洒在针叶植物上,我沿着丛林中的小路继续行走,周围的空气是那样清新。走动了一会,随之要离开时,枝头的小鸟突然对着我歌唱,怕出声,我静止住脚步,聆听枝头的画眉,那如笛声般悦耳的鸣叫,听着针叶间的鸽子发出轻柔地“咕——咕”声,这使周围的一切充满了鲜活和甜蜜的气息。鸟儿们是如此快乐地歌唱着春天,花草树木是那样欣欣然地绿了,红了,紫了,粉了。
人生也颇不如此罢,人和自然是相通的。草木年年岁岁中的枯荣与人的生死喜乐和悲哀是多么像似,这种人与自然的神秘联系,被我瞬间识破,不由惊喜。
所以。我一直崇尚自然。人有他的哀愁和悲喜,自然也一样充满活力光彩,苍古的轮回。于此同时,我也明白了人在现实生活里的奋力拼搏,也不过是让生命改变得更加光彩,与四季所赋予自然的改变是一样的道理,生死相连,生生不息,生命不止。
在我看来,这个初春的早晨,不过是个普通的早晨,但因有了思想的参与,心意也变得如此美好。我还坚信,只要一个人有信心,耐住性子去做想要做的事情,早晚有一天,一切将会改变,人生也会像自然一样变得光鲜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