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书厨中,存放了许多我收集来的报头、刊花资料集。如今看来,这些东西早已失去了实际的应用价值,尤其是在网络铺天盖地、ps技术层出不穷的今天,谁还会对这些构图简单的黑白小插图感兴趣?
然而,我对它们的情感,却已蕴藏了30多年,细细追溯,应该是在儿时遥远的农村。
大约在小学三、四年级时,我突然对画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上个世纪70年代末的农村,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春风还没有吹进广袤的田野。农民的经济生活困乏,文艺生活更是单调无聊,家中除了几本毛选和语录之类的红宝书,几乎再没有可读的东西,村民们唯一获得信息的来源,就是村头的大喇叭。
那时候想学画画,尤其对一个农村的孩子来说绝对是一件新鲜事。没人教不说,家中甚至连个画画的纸张都不能提供。但孩子们的思维总是开阔的,只要有了好奇心,总会想方设法去满足。没有纸张,我就将大人们抽完的烟盒拆开订在一起,在背面画。没人教,就到处搜罗各类物品的商标,什么烟盒、火柴盒、罐头瓶、酒瓶、衬衫衣服上的小吊牌等等,只要上面有图案的都收集来,认认真真地贴在自制的小本子上。最让我高兴的是小姨将她多年通信信封上的邮票都剪下给了我,于是这些图案就成了我的老师。照着样子,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画。记得当时最喜欢画人物、动物和花草,画过金陵十二钗,画过各种各样的十二生肖图。
就当时我的热情来看,大有一种将来要以此为生的势头。翻开一本本我简易的画册,就连母亲都连连称赞。现在,它们仍珍藏在我的书厨里,成为永久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