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融融的巷子里,低眉转眸地觅着春色,蓦然听人喊我的名字。抬头看见那张被口罩遮蔽的久违的脸。我有些恍然,但手在那一刻被握住。我扭过头,不想多说什么,我挣开手,道了句再见,就飞步而去,身后是她的声音,蒙在口罩里,闷闷地说:“对不起,我回头去找你,不要不理我了。”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泪却迷蒙了双眼。
我回家,照常地吃饭,读书,午休。阳光真好,透过窗晒在我的床头,我像个安逸的布娃娃晒在春光里。可是,却有一点点难名的滋味在心头漾着。我不去理会它,继续读《乡关何处》,去感受野夫所描绘的人情。不觉间,似已如梦。梦里,我仿佛听见瞎子哥那“笃笃”的云板声......
实际上,是我的门被叩响了。
我没有应声,躺在阳光里,却支楞着耳朵去听门外的声响。我直觉很灵,但我在犹豫。
五分钟后,我还是打开了已经沉寂的门。
她在门外,我并不意外。
我的心却有些疼痛了。五年前的春天,她第一次走进我的家门,在我小屋里,为我祷告。五年后,她再一次走进我的家门,她说要向我道歉。她说她已经懂得我了。她说我是这么一个决绝的人。她说她终于明白我的一切都是安然的常态。她说她放不下与我的友情。
我没有再流泪。一切都过去了,不是么?我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我不允许我的世界被恶意地破坏和玷污。我把友情与爱看得圣洁无比。我是一个护短的人,我从来不允许别人在我面前诋毁我的朋友,哪怕我明知道我的朋友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从不攻击人,被动,安静,素淡,但我不接受我亲近的、信任的人无端地伤害我。如果有了背叛、诋毁、伤害,我就走得无比坚决。我与人交往极其慎重,但基本上,成为朋友了,我就走心,走了心,就会是一辈子。
她说,当初,她并不那么懂我。
我沏了一壶茶,与她安静地喝着。她看着她的泪眼,很想拥抱,但还是忍住了。我很想说服自己,不要太决绝,但,我不知道,如瓷一般的友情,炸裂后还如何复原。或许,彼此只远远地观望并淡淡地祝福会更美好呢。毕竟,我还是怕的。我怕我爱的人的误解和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