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觉得,阿火对我没有别的要求。她只希望我在,能够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或许是因为,她不能够对我有别的要求?
她生活中遇到麻烦和问题,都会自己解决,从不寻求我的帮助。
或许是因为,她无法依靠上我?
她只是希望,在自己解决了这一系列困扰之后,能够向我倾诉一下烦恼,获得片刻安慰。
她说我是一个有正能量的人。那或许是因为,她从未见过我那些负面的东西。从未见我在她面前渲泄或释放过。
我是那种任何时候都注意形象,不会有凌乱、放纵的人。事实上,即使出现在熟悉的人面前,也不会肆无忌惮,也很难放开。
磊不喝酒。不喜欢喝酒、抽烟、粗门大嗓、张牙舞爪的女人。而我分人。比如阿火抽烟、喝酒、纵情,因为她是阿火,反而格外洒脱不羁,有她的魅力。很多时候,即使她随便套件毛衣就出门,也是那样帅。别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双腿分开,会令人觉得不雅。而她那样一坐,就格外大气。
当她沉迷的唱一只歌,或沉郁沧桑,或高亢昂扬,都与众不同,有可以影响和控制他人的气场。
然而她有她的暴烈。那些诱人深入的歌声,来自于童年的阴影,家庭的深渊,情感上的波折创伤。
女人里,我最喜欢她,却也难以承担她的旺盛精力,不习惯她的生活方式。如果把她陪好了,玩到凌晨,第二天我基本上要身体不适了。
如果用音乐来比喻的话,她是激烈摇滚。我是安静古筝。
她经常会主动要求,叫上我的朋友一起来喝酒,或是唱歌。然而若是真的人多,事后她又会觉得没有畅快相谈,没有痛快淋漓相伴。
对每个初见的陌生人,她都尽力应酬。我是对这些懒得付出精力的人,不明白她为何这样热络。直到后来,她担心随意出门,未梳妆打扮,有无给我丢脸,我才明白,她之所以对他们好,完全是为了我。是希望给我涨面子。
她想加入我们的女人帮。瑶安排她去接有可能去哈尔滨的大姐。她自然同意:“安这么多年,从未求过我什么。我自会尽力。”明明是瑶的请求,阿火答应的理由也是因为我。
看到我为铭的病情,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她回头对我笑:“有一天如果我没了,你会不会也这样。”这是第二个这样问我的人。我又觉得好笑,又可气:“能不能没事别折磨我了?”
瑶在歌厅唱《知心爱人》,我觉得这首歌巨恶。尤其是她决定和阿火一起唱,太煽情了。瑶:“我可以煽情,想跟谁煽情都可以,别把自己整没了就行。”
我立刻无语,唯有赞同。对她们的生活方式,我越来越没有意见。只要我们都健康、平安、不违法犯罪,能一直在时光里相伴,就已经知足。
我从来没有问过阿火在外地的职业,没有问过她最近的情感。我只听她向我倾诉的一切。我是这样纠缠于各种情绪的小节上,而她上来迷茫的时候,比我还要钻牛角尖。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需要我。就象我不知道其他人,都为什么需要我一样。只是知道这种需要保持了很多很多年。而且她还准备一直保持下去。
这或许是我的荣幸。
毕竟安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