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野梅自放的崖畔,再看一眼痩水边曾逗留过雁旅的株株衰苇,雪们庄严而凄绝的故事渐行渐远。抿一把忘尘的烈酒,啸一声沧桑的悲欢,顿觉肉体轻盈如飞,不屑灵魂的追赶,刹那间站在三月的窗前。
三月,弥漫诗思的时节,滋长着雎鸣声声,杨柳依依锁不住的情怀,暗藏着‘剪罢窗烛’,黎明疾出,相笑狂兜嫩野的冲动。情萌似春草,暖江逼岸青,这蒸蒸气势,展览着天地间表象勃发的玄示。
然而三月,寒意料峭依然。花蕾欲张且缓,百虫蠢蠢又眠,这才是冬春正常的接续,大自然合拍的恩典转换。而人生的‘三月’该是什么天?多少个‘呢喃小巢’不有长辈所添的瓦砖?多少个苹果般小脸不是温暖在慈母渐酸的臂弯?牙牙学语到雄出乡关,不知有多少次爱被半夜惊醒?不知有多少个巷口、站牌下雕塑着一尊尊模糊的双眼?啊,能不收藏吗?朋友!这人世间贴心连骨的三月天。养媚初春的是百丈悬冰的滴水,供飞儿女的是白发父母的血汗。
我的窗前,开着一树阿娜的白玉兰,她们朵朵花瓣仿佛深情地装饰着北疆老人的屋檐和哨所战士的眉眼。她们朵朵跨过霞光飞凌白云想探看中东邻居的冷暖,骄傲的两河浪花而今却被野心家、政棍们撕成残害无辜的硝烟。
三月天,我的窗前满耳笑语声喧。
三月天,北疆南海,一边庄严神圣,一边警惕果敢。
三月天,大地的另一边,校园孩子们颤栗着枪声期盼着安全。不忍看,废墟旁母亲用脏的裙裾慢慢盖上孩儿冰凉的脸。
站在三月的窗前,蓝天白云淘洗着我的灵魂,春风深沉地捎去对他们的挂念。你这三月乍暖还寒的春酒发酵啊,震撼和滋润着我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