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三十而立。”三十岁,还没“立”起来,却让人明显感觉到沉重的压力。
三十岁,再也没有二十岁的潇洒,想哪儿是哪儿,走哪儿便到哪儿;更不会有四十岁的从容,过尽千帆,妻贤子孝。三十岁,出校门没几年,结婚没多久,孩子刚出生或者还没长大,房贷车贷压身,生活还想着有更高的目标,但向上爬已经有些吃力。走着走着,走到三十岁,人生已经很累了,有些不想再往前走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刚从土里爬出来的蝉,带着壳,一步步爬行到树上,准备蜕变,等候着破壳而出。而天仍是黑的,一点光亮都没有;夜是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你,却是寂寞的,寂寞,却张不开口,说不了话,心中的郁闷无以复加。英语里的“deadslience”,死寂,我想便是这样。
然而,越是这样的时刻越要挺住。你不知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这是破晓前的一抹黑,这是上帝的考验,这是魔鬼的诱惑。挺住了,前方的路就一往无前,你可以看见朝阳,看见清晨,看见东方慢慢出现亮光,看见未来光明而透彻,一览无遗,风清气爽,万里长歌。就像那些在阳光暴晒下翅膀已经发硬了的蝉,在杨柳间,在树荫里,唱着欢快的歌谣。
不幸的是,我也见过一些蝉,它们缩在躯壳里出不来。阳光出来了,它们却一动不动,任身上爬满了虫蚁。这些脱不了壳的蝉,就像走不出围城的我们,因为挺不住,因为退缩,因为自卑,恐惧前方的生活,以为自己生来平庸,便想躲在平凡的日子里得过且过,随波逐流。于是,便满足于眼前,止步于奋斗,匍匐在尘世郁郁终老。
生活,有时候却是没有退路的,就像躲在壳里的蝉,即便你不出来,白天也终要来临,太阳也终将出来,就像有句话所说:“我不能放手,因为下面是悬崖,我会粉身碎骨。”
天亮之前,黎明之时,我们还不知道未来的命运,其实自己正是那只脱不了壳、忘不掉过去的蝉,躲在壳里,自以为安全,其实是在等死。只有忍受疼痛,冲破牢笼,才能翱翔天际,才能飞向高高的枝头,享受清风,醉饮清露,自在逍遥。
而立之年的我们,正是待在壳里、等待蜕变的蝉,非生即死。如果不想让躯体爬满虫蚁,那就要再努力一些,跳出更远,飞出更高!